重生成摄政王的黑月光(170)
见到太子现身,殿内不少朝臣面露惊讶之色。
传闻太子前几日遇刺受伤,不良于行,今日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然而此刻的太子魏子麟,看起来不但没有丝毫不适之状,反而气色极佳,举止沉稳,进退有度。
他先向太后行礼,恭敬问安。
“儿臣参见太后。”
太后悲恸神色稍缓,语气温软:“太子身子可大好了?”
魏子麟温声道:“父皇驾崩,儿臣岂能不尽孝道?些许小伤,算不得什么。”
说罢,他转向朝臣们,神色诚恳,举止风度翩翩。
“诸位大人漏夜赶来,实在辛苦。父皇新丧,国事繁多,还请诸位不吝指教,共襄国事。”
太子这番话,说得恰到好处,既表明了自己作为储君的身份,又向朝臣们展示了谦逊有礼的态度,俨然一副主人翁姿态。
太后眸中泛起得意之色,没有多言,只欣赏地望着眼前的太子。
太子继续道:“今夜寒凉,诸位大人舟车劳顿,先用些点心暖暖身子罢。”
他轻挥手,宫娥们鱼贯而入,托着精致餐盘,摆上各色点心和热茶。
太子这一举动,看的众臣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按理说,皇帝驾崩,理应哀事在先,怎能先摆宴席?
然而此刻,却无一人敢出言反驳。
燕景焕眸光微动,唇角浮起微不可闻的笑意。
太子这等举动,看似不合礼制,实则是在向众人传递出一个信号。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在筛选能够突破底线与他一齐宴饮之人。
此刻若是有人胆敢站出来质疑置喙一句,恐怕立时便会人头落地。
第93章 闹剧你,要罢免本王?
太和殿内,静得仿佛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冒犯。
玉案上精致的金边白瓷盘里盛满了精巧糕点,桃花糕、桂花酥、枣泥饼、莲蓉卷......皆是皇宫内御膳房的手艺。
按理说,这些糕点应是香甜诱人,此刻却像是沾染了毒药的毒饵,叫人望之心惊。
殿内沉寂许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眸光警惕地扫过案几上的每一道糕点,却并无一人敢伸手。
皇帝刚死,棺椁尚未合盖,丧钟仍在宫中幽幽回荡,这便在朝堂设宴布点,不啻于亵渎君恩、坏了祖制。
能站在这太和殿的臣子,都是久经官场的人精,谁都明白,这并不是一道吃不吃的选择题,而是分站哪一边的生死线。
主位之上,太后凤袍玉冠,鬓边珠翠轻摇。
她冷冷扫视群臣一圈,忽而薄唇一抿,勾起讥讽冷笑。
“怎么,都是吃饱了来的?”
她话音刚落,便慢悠悠地伸出指尖,轻捻起一块桃花糕,送入唇边,轻抿了一口。
她吃得那般从容,仿佛这宫中未驾崩皇帝,在座的诸位,也并非臣子,而是赴宴的宾客。
张嫔坐在她一侧,一身墨紫宫装,领口绣着金丝暗纹的牡丹,雍容极致。
她余光扫过殿中众臣,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羔羊。
她轻笑,也跟着伸手,挑起一块桂花糕,轻轻咬了一口,柔声笑道:
“这糕点是新换的宫膳总管做的,配了新方子,比旧日更软糯些,诸位大人,不试试看?”
那声音温温软软,却仿佛一根细针,挑拨得人心发麻。
众臣神色不一,有的眼神躲闪,有的低头不语,也有的满脸冷汗,直挺挺站着不动。
沉默的气氛压抑极了,直教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终于,有一位中年文臣面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冷汗,颤颤伸手,捏起一块糕点塞入口中。
有人开始吃,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仿佛堤坝崩裂,满殿臣子陆续妥协。
但仍有数位老臣,衣袍挺括,神色肃穆,仿若铁塔般伫立不动。
他们站的笔直,眼观鼻,鼻观心,连眼角余光都不屑施舍给那案上的糕点。
魏子麟的声音,在这令人发闷的安静中,缓缓响起:
“怎么?不合胃口么?”
他面上带笑,嗓音却似冰刃贴骨。
他缓步走下玉阶,长袍拖曳地面,每一步都沉闷敲打在众人心上。
“我吩咐御膳房换的新方子,这些糕点乃是按各位大人的口味专门定制的,不会不合口味,莫非,是不合心意?”
他话锋一转,步步紧逼,又笑道:“若当真不爱吃,也没关系,来人,送几位大人去偏殿......好好歇歇。”
“偏殿”二字落的极缓,宛若魔音灌耳。
殿中侍卫齐齐应声,气氛瞬间绷紧。
几名仍在坚持的老臣面色不改,眸底划过森然寒意。
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仿佛早已知今日会有此局,早将生死置于度外。
有臣子不禁颤声求情:“殿下,几位肱骨老臣年事已高,忠心可鉴,还望您看在他们...他们为先帝立下赫赫功劳的份上......”
“忠心?”
太子停下脚步,笑了笑,忽而回身,盯着那人,语气轻飘:“孤倒是不记得,他们的忠心,是向着哪一位。”
“拖下去。”
“是。”
侍卫应声,登时按住几名老臣的肩头,拉扯着他们往外拖。
那些臣子虽被迫动身,步伐却沉稳如故,腰脊挺直,无人呼喊,也无人求饶。
太和殿内,寂静如坟。
太子负手而立,望着那些人被带走的方向,良久,轻轻吐出一口气。
“不识时务者,自当除去。”
他转过身来,眸色渐黯。
燕景焕自始至终,只静静站在那里,幽暗眸光如冰封的深潭,波澜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