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摄政王的黑月光(32)
他目光真挚而坚定,丝毫不似作伪。
说不动容是假的,即便曾遭魏子麟那般欺骗,她也依然能感受到他心底的这份炽热。
被灼伤一般,沈星晚抽出自己的手,不敢再与他对视。
她不敢再相信男人的任何一句表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当然能感受到他待自己的不同,但她如今,实在无法,也不能再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了。
她尚有大仇未报,根本没有心思去痴缠情爱之事。
还是赶紧回归正题,敲定结盟的事罢。
她定了定心神,抬头看向他,“我愿尽全力劝服沈氏全族,与摄政王您一齐,襄助十四皇子魏子辉登基称帝。”
燕景焕皱眉,“我这样说,并没有想要借沈氏助力的意思。”
“不重要。”
沈星晚笑了笑,故作轻松,“重要的是,我愿意襄助十四皇子。”
燕景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深深望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望进她心底。
两人正僵持着,一个随从匆匆小跑过来跪在门口,拱手急报道:“王爷,十四皇子出事了!”
燕景焕神色乍然冷峻起来,眸中涌现杀意,转身往外走的同时回首嘱咐沈星晚:“你且在此等我。”
“我同你一起去!”
沈星晚几步追了上去,紧紧跟在他身后。
燕景焕脚步一顿,沈星晚急忙阻了他的话头,抢先开口道:“我说了,我愿意襄助十四皇子。”
她仰头望着他,目光坚毅且自信,“带上我,我一定能帮到他。”
燕景焕深吸一口气,终是没再说什么,伸手握住她的手,牵着她一齐往随从带路的方向走去。
两人匆匆赶到十四皇子处所时,十四皇子已然昏厥在榻上,零散两三个宫人被堵嘴捆在外头院儿里,竟无一人在房内照料。
沈星晚见状,率先近上前去查看他的情况,一看之下,不由得心惊不已。
魏子辉稚嫩的小脸儿痛苦皱成一团,浑身湿漉漉的,面如金纸,虚汗淋漓,左手紧紧捂着右臂,蜷缩在床榻一角了无生气。
“小皇子?!”
沈星晚上前探视,伸手去扶他,才刚一触碰到他,魏子辉痛苦嘤咛一声,呜咽哭泣起来。
沈星晚这才发现,被他紧紧捂住的手臂,赫然反折成诡异的角度,显然已经骨折了。
“快找太医!”
她不敢再挪动他,恐造成二次伤害,回头唤燕景焕,“他骨折了,快些找太医来接骨。”
正在门口审问宫人的燕景焕闻言,大步跨进来查看了魏子辉的伤势,吩咐随从:“持我的令牌去太医院找齐院判,让他速带人来。”
随从面露难色,跪地拱手道:“启禀王爷,属下救起十四皇子时,已经同时去请过太医,可今日太医院内所有当值太医全被皇贵妃娘娘召去为皇上侍疾,并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
“岂有此理?”沈星晚刚要驳斥,转头看见燕景焕凝重神情,忽然想透了此中关节。
有人故意要取十四皇子的性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望向燕景焕。
燕景焕冷脸俯身抱起床榻上的小皇子,“子辉坠井了,我正在调查其中缘故,眼下局势混乱,这宫中,他是不能再待了。”
魏子辉伏在燕景焕肩头,衣衫散乱,冷的止不住浑身颤抖,沈星晚心下酸涩不忍,抓起榻上的毯子展开披上他肩头,问燕景焕:“你打算怎么办?”
“我得先送走安置他,再去查其他的。”
说罢,他回首吩咐随从:“送子辉回王府,找大夫医治,另将跟着他的那几个宫人全部提来,本王要亲自审问。”
“是。”
随从伸出手臂去抱魏子辉,沈星晚上前一步阻了随从的手,望向燕景焕。
“若你信得过我,让我带他回沈府医治罢。”
见他犹豫,她忙补充道:“我哥哥自小习武,府中豢养了极擅长跌打损伤的骨科医师,一定能接回断肢,你放心,我必会保护好他,你且安心查案。”
燕景焕深深看了她一眼,将怀中的孩子抱向她,沈星晚赶紧伸手去接,小心翼翼将瘦弱的魏子辉抱了过来。
“切记,不可宣扬他的身份,以免招来祸事。”
“嗯,明白。”沈星晚点头。
燕景焕嘱咐完沈星晚,吩咐随从:“送沈小姐回府,另调两支暗卫保护沈府,若有异常随时来报。”
“是。”
随从应声,替魏子辉换上小太监的衣裳,用摄政王的步辇将两人送出宫门换乘马车回了沈府。
沈星晚将魏子辉安置在自己后院的厢房里,遣绯云去找来府中的医师为他接骨疗伤。
那医师揭开他的衣衫,累累伤痕遍布在瘦小身躯上,饶是见多识广,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孩子,新伤旧患齐发,长期营养不良,身子骨赢弱不堪,不利于伤口愈合,实在是可怜。”
沈星晚抿唇,问医师:“能治好么?”
“能是能,只是底子太虚,很要费些功夫和银钱。”
“还请先生费心,用最好的药材,务必医治好他。”
医师点头,不再言语,备好用物上前去为他接骨固定。
虚弱的魏子辉痛楚不堪,哀嚎哭泣的可怜极了。
沈星晚坐在外间等待,那声声哭叫刺痛着她的心,她被屠杀满门那日,被压在层层尸堆之下时,耳畔充斥着的,皆是这样痛苦绝望的悲鸣。
她枯坐在椅上,泪水止不住地滑落脸庞。
此刻在里间备受苦楚折磨的魏子辉,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