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摄政王的黑月光(43)
那女人歪在榻上,喜盖已歪在一侧,赫然露出了唐琳儿的脸来。
沈星晚心中难过,垂头瑟缩进燕景焕臂弯中。
直到顺利回到摄政王府,重新梳洗更衣后坐在床榻上,沈星晚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望着房中燃烧过半的那对喜烛发呆,之前的种种,恍若一场荒诞的梦境。
枯坐半晌,燕景焕才处理完种种善后事宜,推门走进了婚房。
他已然换回了大红喜袍,阔步走过来,挨着沈星晚坐下。
沈星晚原本的嫁衣已经脏了,她也没有心思再大妆,如今身上穿的,不过是件普通的大红中衣,连喜盖都没蒙。
燕景焕知她受了惊吓,免去一切繁文缛节,屏退仆役,好让她休息。
柔和烛光掩映下,燕景焕身上戾气尽褪,神色也柔和了许多,他伸手去握沈星晚的手,沈星晚垂着头,在他指尖触碰过来时,缩回了自己的手。
燕景焕抿唇,没说什么,只转身自己宽了衣裳,轻声道:“你也累了,早些歇息。”
沈星晚垂眸,默然挪进了里侧,悄然拉过喜被躺了下去。
感受到燕景焕躺下来,她默默朝里转过身去,暗自垂泪。
她细微的抽泣躲不过燕景焕的耳力,他转过身来面朝她,伸手去摸她脸颊。
沈星晚慌忙抬手抹去泪痕,仍是被他察觉出些许湿意。
他握住她抹泪的纤细手腕,沈星晚要缩走,他指尖微微用力,不肯放手,顺势往身前一扯,将她身子掰向自己。
沈星晚刚要挣扎,他向她挪近一些,伸手穿过她腰际将她揽向自己。
燕景焕手臂收紧,将她拥在怀里,轻抚她背脊,俯首在她耳畔低低哄着:“没事了。”
沈星晚心下一松,脸埋进他胸膛,再也忍将不住,低低呜咽哭泣起来。
燕景焕静静拥抱着她,直到她慢慢平复情绪,渐渐安静下来。
“他没有成事。”
静谧夜色中,她喃喃自语似地,如蝴蝶振翅,几乎微不可查。
燕景焕的动作停了下来。
感受到怀中身子渐渐僵硬,微微颤栗着,燕景焕松开她些许,低头望着她的眼睛。
小姑娘双眸闭的紧紧的,愈发蜷缩起来。
“看着我。”他说。
沈星晚睁
开眼睛,缓缓仰起头望向他。
他眸中是浓到化不开的夜色,正深深望着她。
“女子的贞洁,从不在罗裙之下。”
沈星晚哭的更狠了。
燕景焕重新拥紧她,在她发顶印下一吻,“睡罢。”
也不知哭了多久,久到她再也撑不住,终是在暖意融融的松香味里沉沉睡去。
一夜安睡,再醒来时,沈星晚缓缓睁开双眼,意识仿若从遥远的梦境中悠悠归来。
晨光透过轻薄的帷幔,温柔地倾洒在床榻间。
清风徐来,拂动帐间轻纱摇曳,带来窗外新绽花枝的芬芳,与枕畔清新的冷松气息交融在一起,沁人心脾。
沈星晚悄悄侧目,看向身侧双目轻阖的燕景焕。他鸦黑羽睫覆在眼睑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挺直的鼻梁下,薄唇轻抿,墨发肆意铺散在枕间,仿若流淌的墨瀑。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端详过他,这才惊觉,他竟生得这般好看。
他右眼尾下那一点妖异的朱砂小痣,更是无端添了几分独特韵味,引得她忍不住转过脸,细细打量起来。
“醒了?”
燕景焕忽然睁开眼睛,眸中清明一片,见她被抓个正着,羞赧拉过被子捂脸,不由得弯了眼角。
“时辰尚早,你再睡会儿,卯时我们入宫去见皇上。”
沈星晚听见这话,把被子拉开些许,露出眼睛望向他。
看出她眸中犹疑,燕景焕轻声解释:“大婚次日,依礼需入宫觐见谢恩。”说着,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头,“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嗯。”
沈星晚应了,她相信他。
燕景焕先行起身洗漱更衣,去了书房处理事物,沈星晚也没心思再睡了,心事重重地坐起身来。
听到动静,候在门外的丫鬟们立刻轻轻推开门扇端着洗漱用物鱼贯而入。
绯云快步走了过来,眸中含泪怯生生地跪倒在沈星晚榻前。
“小姐,奴婢昨儿也不知怎的,跟着您去皇贵妃娘娘宫里时,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异香,没多久就头晕目眩、人事不知了,竟一觉睡到这会儿才醒,误了伺候您的大婚之夜,奴婢实在该死,求小姐责罚。”
沈星晚心里明白,这是魏子麟和皇贵妃存心设局害她,绯云也跟着遭了殃,又怎能怪她呢。
看眼前绯云的模样,显然对昨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想来是燕景焕在背后做了诸多安排。
沈星晚伸手扶起绯云,关切地上下打量她,见她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柔声道:“无妨,你现下可好些了?若还觉得头晕,就去歇着,这里暂时不用你伺候。”
“不,奴婢没事的,奴婢就想跟在小姐身边,尽心伺候您。”绯云连忙说道。
沈星晚点点头,没再言语。
绯云执起梳篦替沈星晚洗漱梳妆,期间,她瞧见沈星晚身上种种细微痕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等到替沈星晚细细敷上脂粉,看着菱花镜中沈星晚略显疲惫与憔悴的面容,绯云终于忍不住瘪了瘪嘴,嘟囔起来。
“小姐,您昨儿大婚,原是喜事,可瞧您这模样,实在令奴婢心疼。”
沈星晚疑惑望向绯云。
绯云撇嘴,一边轻柔地用粉扑沾了珍珠粉,为沈星晚遮去略显乌青的下眼睑,一边说道:“您瞧,手腕上都淤青了,小姐您身子娇嫩,碰一下就容易泛红,如今又这般憔悴,一看就是被姑爷折腾了大半宿,他也太不懂得心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