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同人)明月何曾是两乡(18)+番外
话音未落,花无缺已夺门而出,跑到楼下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邮递点位置,手机又在楼上,只好一路奔出小区,询问过门口安保,找到一间由棋牌室改建的包裹收发点。
站点里快递包裹琳琅满目堆满了货架,花无缺在最里面倒数第二排找到了小鱼儿,小鱼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身边是撕开的快递包装和一柄短剑……碧血照丹青。分量沉重,剑气森森,墨绿色剑鞘零星镶嵌了几颗宝石,剑刃染了一抹刺眼的红色,小鱼儿左手食指指尖划破一道口子,还在渗血。
花无缺带他到最近的医院,医生查不出他哪里出了问题,最后诊断为晕血,安置在观察室里补点葡萄糖。虽然诊断结果无法令人信服,花无缺也只能先将这个原因告诉屠山海。他用指纹解锁打开小鱼儿的手机,看到通讯录里一条特别的备注:“百年老店”,是那个备用手机的号码,现在是花无缺在用。
和屠山海通过电话,花无缺拿起那柄碧血照丹青细细打量。几个世纪匆匆而过,它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他不知道小鱼儿拿到碧血照丹青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想这把剑兜兜转转回到他们手中,真的巧合吗?
他抽出剑身,指尖抵着剑刃,忽然一瞬刺痛,身体很沉,重新恢复意识时,周围一片缟素,是移花宫,是四百八十多年前的往事。
*
嘉靖十四年,暮春。
邀月宫主身死,虽不至于拍案叫绝,于武林中乐见其乱的人来说,却是件值得在茶余饭后拿出来嚼几天舌根的事。
花无缺收到飞鸽传书时,刚离开重庆府,正要前往成都,当即回信一封让移花宫众人封锁消息,立刻改变行程,向西南疾驰而去。
二人轻装换马,日夜兼程,常常在外露宿,天一亮就动身,饶是小鱼儿流浪惯了也觉得吃不消,花无缺一声不吭,恨不能插上翅膀,短短几日,人就瘦了一圈。
小鱼儿虽不喜邀月宫主,但他很清楚,邀月是花无缺的恩师、养母,在花无缺心里,没有仇人死去的快意,只有亲人逝世的伤痛。
赶路第五日,在驿站换马时,花无缺对他说:“这几日你陪我赶路,太辛苦了,如今已入云南境内,不妨就在此地告别,想去何处都随你,待我办完移花宫的事再去与你汇合。”
“花无缺,三次了。”小鱼儿冷声道,“这是收到消息以来,你第三次赶我走。”
花无缺低声道:“我没有赶你走,我只是……”
小鱼儿一时情急,说话便不太客气:“没有什么只是可是,启程那天我就解释过了,不想再说第二遍。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都怕你死在路上,没人给你收尸!”
花无缺脸色微变,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第九日下午,他们赶到移花宫。
去年龟山一役后,邀月带着怜星宫主的尸首不知所终,几个月后才回到移花宫。怜星宫主落葬那日,小鱼儿陪花无缺来过移花宫,还在之后添了一炷香,同样白布缟素,却不像今日这般死气沉沉的。
径直走入东阙殿,邀月的水晶棺就停在正堂,她依旧是年轻美丽的模样,仿佛只是沉眠其中。
花无缺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眶微红,小鱼儿却发现他插香的手在颤抖。
四下环顾,安静得不似人间。
“奇怪,我们进来这么久,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花无缺心绪低迷,经小鱼儿提醒才察觉蹊跷。加之荷露来信并未写明邀月死因,但邀月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杀死她难如登天,况且她突破明玉功第九层不久,正值壮年,断断不会死得不明不白,还是在移花宫中,自己的地盘。
花无缺心中愈发慌乱,奔向多数宫女居住的怡和堂,男女有别,他很少踏足此处,但眼下已顾不得许多。
走近院内便能闻到极重的药味,房间里咳嗽声此起彼伏,医女荷霈捧着药壶出来,瞧见花无缺的那一刻终于有了主心骨,杏核般的大眼睛立时含泪,就要拜倒下去,“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花无缺赶紧扶起她,心急如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荷霈答道:“五月初九那天,大宫主出来给二宫主祭酒,下午继续回房闭关。第二天中午,送饭的姐妹发现送去的晚膳和早膳未动,敲门也没有应答。最后还是秋华姑姑进去瞧了,大宫主她……已经没气了。”
闭关时离奇死去的前例,江湖上并不是没有,多是修练者走火入魔,伤了心脉,但小鱼儿宁愿相信自己练功岔气,都不信邀月会死得这般憋屈草率。
纵然是仇人,小鱼儿也明白一代大能应当死得轰轰烈烈的道理。
“就这么死了?太奇怪……不,是离奇。”
荷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事实如此,我和莲韵都看过了,宫主一切安好,但心跳气息全无,像是寿终正寝。”
“不可能。”小鱼儿笃定道,“我们被关在老鼠洞时怜星宫主告诉我,修成明玉功第九层的人,可永驻青春,寿命远胜常人。”
荷霈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垂首思索片刻,摇头说:“实在是我和莲韵瞧不出什么异常,只好如此定论。”
花无缺焦急地问:“此处药味弥漫,你手中又端着药罐,有人生病了吗?”
荷霈鼻尖一酸,推开房门引他们进来探望。宫女们躺在榻上,额头敷着冷帕子,脸颊泛起异样的红,秋华姑姑正在给一位病重的姑娘喂药;左侧那排床榻处,莲韵撑着坐起身替身边的姑娘擦汗,她自己也是病恹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