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骄同人)明月何曾是两乡(54)+番外
秋华说:“这虽是二位宫主的剑,公子也用了好久,我们把它拿来,原本想替他师傅尽一尽心,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那就给我吧,行走江湖能当个称手的武器。”
秋华将整个包袱塞进他怀里,“江公子,这些东西你都留下做个念想吧,移花宫还有很多公子的手迹,不差这些。”
小鱼儿无可奈何,只能收下。
秋华眼含泪光,望着他们极为相似眉眼,感慨万分,“嘉靖十五年除夕,公子就把他中毒的事告诉我了。他说他自幼失怙,二位师傅相继离世,不能再失去你……我知道他这样不对,但事已至此,你也看开些。”
小鱼儿轻轻点头,说“我知道了”。
直到七七那日,众人在坟前上香祭拜,烧了许多纸钱,移花宫一行返程回绣玉谷,铁心兰和苏樱也出发去樱溪,燕南天和万春流则陪着小鱼儿留在桃梦村。
傍晚残阳如血,远方的桃树枝头系着许多红色飘带,小鱼儿才想起今天是七夕,是个好日子。
他清理掉墓碑上的落叶和香灰,调了半碗朱砂水,落笔那一刻灵光乍现,回忆起多年前的那则传说。
“用鲜血描摹逝者的牌位和墓碑,真神就会感知到生者的心意,保佑来生续缘。”
“若此生完满,谁还会把希望寄托在来世呢?”
小鱼儿划破手掌,用混了鲜血的朱砂水一笔一划地描摹面前的石碑,忽然有些顿悟,所谓来世,其实是对生者的慰藉。
倘若这个期许能够成真……他说:“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
一年丧期满,小鱼儿告别燕南天和万春流,独自前往恶人谷。途中走了趟顾氏庄园。
上回来时有花无缺陪着他,如今却是形单影只,顾人玉见他一身黑衣,感怀良多,不忍提及,只递过一封烫金请帖。
小鱼儿笑叹:“小仙女的生辰宴居然会请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句玩笑正巧被张菁听了去,隔老远就喊:“说什么风凉话!不来拉倒!”
顾人玉低声说:“是菁姐说,你刚除服,找你过来散散心。”
这倒让小鱼儿有些意外。
“多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得先回恶人谷,能赶上的话就来,万一赶不上……小仙女,你不需要贺礼吧?”
“谁稀罕你的礼物!”
小鱼儿顺坡下驴道:“既然你不想要,那就不破费了。”
小仙女轻哼一声,扯着顾人玉就走,顾人玉抱歉地施礼,请他自便。
小鱼儿来过顾家几次,自己穿过几个回廊就到后面的园子里。江玉郎干了几年粗活,晒黑了许多,虽然没有武功,看着体格却壮实了些。
小鱼儿瞧见他腰间的白色系带,挖苦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什么时候的事?”
江玉郎擦了把汗,随他走到园子边的凉亭里,“去年八月。”
江别鹤才过不惑之年,被废掉武功后全无意志,前次见到他就已满头华发,不想才一两年间人就没了。不知他到了地下,有没有脸面见旧主江枫。
江别鹤去世这样的消息,顾家一定会传信给他,小鱼儿仔细想想,仿佛是有那么回事。但花无缺七七之后,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每天浑浑噩噩,自己都说不清前一天做了什么。
“节哀顺变。”他说。
江玉郎讥讽道:“你也是。”
小鱼儿倒也不恼,权当没有听见,“听顾人玉说,有个小丫头看上了你,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江玉郎苦着脸道:“没想法,过两年再说吧。”
小鱼儿又道:“我在河南府遇见铁萍姑了。”
江玉郎脸色发青,显然是记起了从前难堪的往事,“她还好吗?”
“她很好,现在在一家绣坊工作,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往事如烟,相逢不识。”
江玉郎很快恢复如常,低眉顺眼道:“既是陌生人,小弟就不劳烦鱼兄带话了。”
小鱼儿和他之间连朋友都不算,关系最差的时候,恨不得杀了对方,实在没有回忆往昔的必要。
走之前,他给顾人玉留了一瓶毒药。
顾人玉问,这什么意思。
“江别鹤去世了,如果他有不好的心思,就用这个了结他,不用问过我。”
顾人玉有些为难。
“就是以防万一。毕竟是我把他塞进你家的,不能害了你们。但我看他的样子,只要这两年没事,以后应该不会了。”
具体如何行事,顾家心里有数,小鱼儿同他们道别,继续赶路,到达恶人谷外那片草原时,正好赶上赛马节。
八月间,秋高气爽,放牧姑娘们赶着牛羊群回家,朗声高歌。此刻已是傍晚,小鱼儿打算在草原留宿一晚,明天再去恶人谷。
赛马场外,锣鼓喧天,彩旗飘扬,他要找的老熟人桃花就在外围看赛马。多年过去,桃花还如初见那般娇俏美丽,笑声如银铃般:“你又来啦!这次是你一个人吗?你的哥哥呢?”
小鱼儿笑容一僵,回答:“他有事,来不了了。你们在看什么呢?”
桃花笑道:“看赛马呀!你想试试吗?”
草原的马又高又壮,气性也大,桃花的堂哥替他挑了匹汗血宝马,小鱼儿刚上马时,险些被颠下去。
桃花的堂哥大声道:“汉人小白脸,你会不会骑马!”
小鱼儿没有吭声,踱到起点线。骏马昂头挺立,只听一声哨响,四蹄腾空,尘土飞扬。骑手们宛如闪电一掠而过,场外的欢呼随着马蹄声的节奏越发高昂。
小鱼儿虽是第三个过线的,但他的技术仅仅是骑马而已,没有半点儿骑术和花样,只被判为最末等。桃花的堂哥却很高兴,拉着他参加篝火晚会,一群人喝了几坛酒,载歌载舞,闹到大半夜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