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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同人)[聊斋]开局继承一座道观(148)

作者: 夏夜观星 阅读记录

“不是,”元黎忽然就被动起来,感觉自己被人造谣了。

她撇清自己对它没有任何情感,也不想把对方变成宠物之后,这才补充道,“我问的是,你会休眠吗?”

石蛙眨了眨眼睛,两个石头眼珠左右摇摆了一会儿,“噢!我猜到了!”

它弯起嘴角,拉扯出一抹天真到诡异的笑,“或许我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呢?”

“……它不是人。”将它跟系统扯在一起,总感觉对不起统子。

“很有道理,但我也不是。”石蛙歪了歪头,提出一个新的方案。 “你不觉得我们俩很像吗?为什么我不能是你呢?”

人到无语至极的时候,是真的会笑的。元黎被石蛙神经质的发言激得锤了锤桌子,棋盘上的黑白子跟着上下跳动,弄得石蛙慌慌张张地收拢它们。

“狗贼,你顶替我的……天天在我脑海里溜达,我也就不说了,你现在还要顶替我?”

石蛙把棋子放好,也不在意她没有说出来的词,反而显得很是委屈,“你还顶替过我的马呢!”

它控诉道,“明明是你放走了白马,你还装作做梦说是我要求的!”

元黎背靠矮几,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是真可爱还是装可爱的石块,难道他真是全知全能不成。

石蛙撇撇嘴,轻易就猜中元黎所想。

“你的记性果然不好,”它幽幽地谴责她,“唉,我还给你送过花来着。”

石蛙掰碎一颗棋子,从中抽出一道虚影。

虚影是花匠小哥,眉眼含笑,神色轻松地望着她。但他只能看,不能动,像个逼真的人形立牌。

石蛙躲在立牌后配音,唱起了双簧。 “今天只有荷花可以摘了!不过我第一天送的也是荷花,大概你忘记了。”

元黎想起最初见到花匠小哥的模样。

他一手提着沉重的食盒,一手抱着两束花,不知这边卧房里有没有花器,他还拎了两个贯耳大瓶,吭哧吭哧地就来了。

“虽然都是粉色,但睡莲是睡莲,荷花是荷花,”元黎肯定道,“你不是花匠。”

石蛙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人性化地耸肩,“好吧,毕竟我也只能偶尔降临在他身上。”

“你还降临过什么人?神巫吗?”

敬神日那天,神巫被睡莲埋住后,再也没有出来。一直以来备受敬重的人,如同褪色的纸张,不再被提及。没有一个信徒露出半分的犹豫,全都狂热地迎接着青蛙神的到来。

这一幕对元黎有些惊悚,她实在很难忘怀。

“神巫面纱背后,也是这张脸吗?”

石蛙顿了顿,收起花匠的虚影,“不是噢,他只是神庙的守护者。”

石蛙从嘴部生出几条裂纹,不一会儿布满全身,石头壳子如面包屑般脱落,显露出它金线蛙的身体。

它嘴部尖尖的,没了方才夸张的动作。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你是否觉得,灾荒也是我造成的?”

那她倒没有。只是石蛙一双金色竖瞳,闪过许多她读不出的内容。

石蛙在嘲讽和阴翳中切换了一会儿,分享起老生常谈毫无新意的故事。

这一带自从干旱以来,城镇外的区域都荒芜了,到处都是流民、贼寇、死人。他们像病毒一样传染,又来带了战争和疫病。金线蛙将城镇封了起来。

它在这片死地上,人为地制造了一个区域。以神庙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只要有信仰和供奉,信徒就能活下去。

“如果神明不公正,为什么不能代替祂呢?”它沉静地望着她,像个人,像个神祇,反正不像金线蛙。

“你还记得周商人吗?”

那不是个好人,各种意义上。

因而金线蛙惩治了他,用一种神神鬼鬼的方式,达到了那些警世箴言的效果。

最为要紧的是,那些“改过自新”之人,并不像画壁的青年和尚,尚存自我保护的执拗和利益被侵蚀的愤怒,而是回归到了原始的状态,从内到外充斥着朴素的平和和喜悦。

这是金线蛙观念中的乌托邦。

不需要律法,渐渐也不需要阶级,甚至没有了恶。

但这这种绝对意义的公正,真的就够了吗?真的合适吗?

元黎不知道。

金线蛙淡淡道,“人心永远是不足的,他们这样贪婪,只知掠夺……”

它不想再聊这个话题,直接说道,“我没有骗你,在这里,你的道观和我的神庙一样,都是被神明放弃的地方。”

怎么说呢,实际上元黎并不是一个有神论者。

尽管她会去寺庙里随大流拜拜,甚至一头扎进聊斋,自己还管理一座道观,但说到底,她只是把金斗观当做家庭小作坊在经营。

哪怕是在这里,如果真的有漫天神佛,在她看来也不过是某种为人服务的工具神。即今天我有所求,你最好灵验,如果不,那我就换一家。

端看金线蛙的神庙不就知道了,信徒们信奉的又不是金线蛙本身,而是它有求必应的实用主义态度!

这样一只金线蛙,却好似一个最后的卫道士,言语中尽是对神明体系的失望。

“我不需要任何人审判,神明也是,无所谓祂们放不放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元黎挠挠头,她好像把话聊死了,对面的金线蛙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忽然想起自己遗漏了什么,问道,“你这片大泽,怎么来的?”

金线蛙从怔然中回过神来,“你发现了。”

废话,都说干旱好多年了,元黎还不至于认为,农人因神庙禁令,蠢到不拿这片水泽去灌溉吧。这么多人在岸上打渔,她当初还是被这群家伙所救,那答案只能是这水用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