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同人)[聊斋]开局继承一座道观(20)
那是个萧散清朗的小郎君。
除却做点不大不小的生意,他只爱交些志趣相投的朋友,没什么大志向。
不但报不了仇,还需躲躲藏藏,她把血色的恨意压得牢牢的,连阿青都以为她已经把这个坎翻过去了。
碧莹看向那代表神位的一排野花野草。
都是草芥,郎君如此,她亦如此。
“不是问归乡事吗?”元黎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碧莹低声道,“道德真经所著,天地人法道,道法自然。”
元黎:“?”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到底何为天道呢?”
若论因,她们不曾造业,若论果,此为性命之仇。倘若这渺渺天地间真有常道,究竟顺应的是哪个道理?
元黎沉默了一会儿,又思索了一会儿,试图活跃下气氛,“其实我读论语和法家来着……”
啊,好像搞砸了。
因为对方的目光正直直射向她,不躲不避地问道,“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世道如此,那天命何时才能到来呢?”
另一个蒲团上跪坐的阿青惊悚地转过头,遑论元黎了。
但她很快开解自己,道观就是这样,有时候跟心理咨询似的,得解答客户各种各样奇妙的问题。
答题者元黎苦着脸,犹犹豫豫不太确定地答:“每时每刻?”
元黎还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否让对方满意,碧莹抬起头,脸上现出流水划过后斑驳的痕迹。她用这张脸对着元黎灿然一笑,看了眼拢在手里的筊杯。
——然后放手一扬。
【您的客人投掷了一个圣杯!】
第12章 富婆与刀客
碧莹甩出一个圣杯。
场面静了一瞬。
马上元黎同阿青就纷纷唱和起来。啊呀,无量天尊,万事顺遂,女郎所求定能如愿云云。
要不是这时候还没有鼓掌的习俗,两人高地把手拍的啪啪作响。
只有碧莹还紧盯着地上的圣杯,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总而言之,小插曲过去后,每个人都精神奋发了不少。
光说元黎,这一方地界里最富有的人碧莹,给观里添了一笔香火钱,于是元黎获得了一笔不菲的收入——足足两个金铤。
金铤长得平头束腰状,两个弯弯的月牙对凑在一起,乍一看跟茭杯还很神似。当它被碧莹拿出来的时候,就像一道金光闪过元黎的眼。
她觉得很是新奇,她没见过这种金铤。
就连元天霸也是,典当也好,做工也好,拿回来的都是铜板。在元天霸眼里,钱少便是几枚铜板,钱多就是半串或者一贯。再多的话,特别多也有,譬如元黎从外边回来时拿的那一麻袋。
一麻袋的大钱能让元天霸特别满足,特别有安全感,可那最终也只是铜板而已。都是圆圆的,中间开个方口,或许会缺个口子少算一点,本质上无甚分别。
此时观里两名道士,一人捧着一个分量十足的金铤子,神思也开始飘忽。
一个铤二十两重,一两等于五十克,二十两就有……一公斤。元黎飞快地转动脑子,奈何只浮现出一些无用的乘法换算,在她不怎么灵光的脑子里绕来绕去。
“啊……太多了吧。”元黎嗫嚅道,这得有数百贯钱吧,观里是不是得做一辆独轮车去换钱啊。
她不想的,不怪她手不听话,这个钱真的太多了……
元黎咬咬牙,撇过头把金铤还给碧莹,元天霸见状,也乖巧地把金子递出来。
二人都觉得这报酬接不下来。
要知道山下每逢秋闱,成群结队的学子去寺庙搭伙,基本都是白白住着。只是借宿而已,不能去坑客人。
女郎嗔视她一眼,仿佛在怪她矫情。
“这点钱在我家里,不过就是一两日的花用。”
这倒是真的,光她家就有数百人,不算那些花团锦簇,只吃饭就勉勉强强。碧莹绝口不提银钱的事情,她送人的东西,还没见收回去过。
弱柳扶风但有钱的女郎双手抱臂,神情似是倨傲,嘴角却止不住露出笑意。
抱臂这姿势还是她来到这里跟观主学的。
两个道士跟江州那些讲究道士不一样,很是不拘小节。看看那头,阿青还叉着腰懒洋洋站着呢,哪像个刀客。
元黎看着眼前这人,不仅富有,还很慷慨。不仅慷慨,还很霸总。
就很是感动。
既然收了钱,那就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她不抱希望地用力敲了敲系统,照旧不见反应地装死。元黎只好从仓库扒拉,拎出两把桃木剑,给金主们介绍这个不怎么拿得出手的产品。
她找一找角度。
看!这个桃木剑,乃是本观的特产之一,原来只有十把,现在只剩八把,别的地方都没有。
元黎按捺住心虚,继续吹嘘,哪怕它不能当真剑使,起码能趋吉避凶。
两人还要远去江州,怎能不带点桃木呢?
元黎的看法很积极。
尽管那“有一定几率能无视防御”的特点,怎么看怎么虚无,怎么像电视购物的广告词,但系统敢写出来,应该还是有点东西。
就像在牡丹花跟吃了魔药一样飞速长起来之前,谁能知道【无需培育,直接种下即可】是这样一个直接种下即可呢?
元黎苍白地带完货,一时呐呐无言。她有点尴尬,把两柄木剑拎起来悬在手里,总结道:“就当是土仪吧。”
两人一乐,噗嗤笑了出来。
仪式结束后,碧莹主仆收拾行装,打包好金斗山的土仪。
元黎则一头扎进灶房做炸鸡,正好可以给她们路上带些吃食。自己也需要在白狐回来前练练手艺,就是不知它何时能想起自己在金斗观还有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