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钟表始终在倒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伊拉拉的反应速度很快:“如果这样的话……”
莫里亚蒂的声线在她的耳畔震颤:“你有想法?”
“能直接把它带走吗,”伊拉拉说着,另外一只手也伸过去,“只要不炸到地基就可以——”
“小心!”
伊拉拉试图拔()出炸药,但她轻轻拿起就感觉到下方有其他链接。生怕出现意外,她迅速松手。
这么一用力、一放下,伊拉拉当即失去了重心。
身后的莫里亚蒂出言预警,同时收起手臂。
有力的臂弯环住了伊拉拉的腰肢,她向后一倒,径直栽进了莫里亚蒂的怀里。
这次詹姆斯·莫里亚蒂终于有了准备,他后退半步,稳住了身形:“伊拉拉,你还好吧?”
伊拉拉:“下方也有装置。”
莫里亚蒂在黑暗中扶了扶镜框:“至少会比拆解炸弹轻松,我们研究一下。”
他扶着伊拉拉站稳,二人的身躯紧密相()贴。莫里亚蒂的另外一只手再次伸向炸弹下方,摸索了片刻,松了口气:“只是一些螺丝钉和固定装置,拆下来就好,我随身带着便携的工具包。”
“詹姆斯。”伊拉拉却是轻声开口,她脆生生的声线在寂静的地下回荡。
“怎么了?”
“你可以放开我了。”
然后伊拉拉抬头,她的鬓角蹭过詹姆斯·莫里亚蒂的耳畔,皮肤瞬间接触,伊拉拉清晰地感觉到小教授的耳朵正在急速升温。
揽在腰际的手触电般撤开,莫里亚蒂甚至退后三步:“……抱歉,我太过集中注意了。”
挨打的是他,接连道歉两次的也是他。
有那个心眼搅和国际局势,却因为这种情况搞得面红耳赤。
“没关系,”伊拉拉心情大好,她在黑暗中勾起嘴角,“你最好一直保持着这么可爱。”
“……什么?”
“我说,工具包。”
“你——”
莫里亚蒂话到嘴边,最终失笑出声。
也许是黑暗让视觉失去大半作用,没有了掩饰和虚张声势,在这绝对安静的地下,伊拉拉居然从莫里亚蒂身上看出了几分真实。
没有装作模样,没有那煞有介事的讨好。
他因为自己一拳而流露出的仓皇反而讨人喜欢起来了。这份尴尬可比之前酒吧里认真筹谋的作态说辞可爱得多。
莫里亚蒂自然也察觉出了伊拉拉的态度改变,他没有追问,而是乖乖将工具包递了过去。
“可以吗?”莫里亚蒂问,“太黑了,小心行事。”
“几个螺丝而已,别小瞧我。”伊拉拉信誓旦旦。
只要不碰坏保险装置,这还不简单?当然了,拆解工具不是妈妈的教的,而是爸爸教的。他从来不会说什么女孩子不应该接触机械之类的话,反而是伊拉拉刚有力量拿起螺丝刀,就兴致勃勃地要教导她如何拆解怀表和八音盒了。
伊拉拉看不见,但她摸得到。
甚至一边摸索,伊拉拉还一面再次庆幸:幸好是她!
这装置精巧,缝隙也小。换成歇洛克,或者莫里亚蒂,男性的手可伸不到拐角处。光是拆下炸弹就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拿起螺丝刀,摸向炸药装置后方,轻轻松松就将四个角的螺丝拧下来。
她把工具还给莫里亚蒂,谨慎地抓住炸药装置,稍稍发力。
这次,总算将炸弹从笼子里取下来。
莫里亚蒂将工具包塞回口袋里,赶忙迈开步子在前方带路:“走这边,伊拉拉,离开地下水道,可以把炸弹丢到泰晤士河。”
这倒是个好主意!
伊拉拉端正炸药,她不敢走太快,更不敢乱动,生怕炸药在手中一个摇晃,直接把隔板晃掉。要是两边的化学物质手动晃匀就麻烦了。
炸弹装置上的钟表倒计时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白教堂区不靠河,马车过去十几分钟即可。
莫里亚蒂在前方带路,伊拉拉端着炸药紧随其后,走了几百米,眼前终于亮了起来。
伦敦的夜空居然放晴了。明亮的月剥开厚厚雾霾,冰冷光芒倾洒在地面。
伊拉拉三两步踩上街道,就等到身后一阵哒哒马蹄声。
“福尔摩斯,这边!”
莫兰勒停马车,与此同时,威克汉姆推开了车厢门,朝着伊拉拉伸出手:“伊拉拉,快上来——莫里亚蒂,怎么是你?!不对,你脸怎么了?”
威克汉姆定睛一看,莫里亚蒂的脸肿了半边。
不管是谁,打得好!只要莫里亚蒂出现在自己视野中,威克汉姆就气不打一处来。
提前做好的英俊姿态和英雄救美的台词,完全白瞎了。
伊拉拉才不管二人斗鸡,她很是惊讶:“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莫兰:“有个政府职员过来,说是你大哥提供的线索——快点上车,格雷福斯要追过来了!”
伊拉拉再扭头一看,两辆马车正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你们没按住他,眼球吊坠呢?”伊拉拉赶忙端着炸弹与莫里亚蒂一同上车。
不对,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伊拉拉又出言叮嘱:“到泰晤士河。”
莫兰:“泰晤士河这么长,究竟去哪?”
伊拉拉:“哪都行,我手中的可是定时炸弹!”
莫兰、威克汉姆:“什么?!”
乔治·威克汉姆闻言,漂亮的脸蛋大惊失色。他二话不说就从车厢起身,想要直接跳下去。但塞巴斯蒂安·莫兰比他反应还快,当机立断挥动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