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威克汉姆?他完全被吓破了胆,又淋了一身臭水。自来到伦敦后积压在心头的恐惧和压力终于让他不堪重负,威克汉姆甚至都做不出对伊拉拉的关怀和恩爱了,得到伊拉拉可以离开的首肯后,就木木地起身,一声不吭地走了。
不是给他吓傻了吧?想起威克汉姆在河岸边的背影,伊拉拉就忍不住犯嘀咕。
并非心存愧疚,而是威克汉姆挺好用的,真出了问题还有些可惜。
但这个念头在伊拉拉心中也只是转了一圈,她继续往外看。
华生医生也来了,可以说他是今夜所有参与人员中最规整的一个,除了被迫浇一头河水,没受伤也没受累。
换了身衣服,医生一跨进夜校大门,就直奔角落,与某位陌生小姐攀谈起来。
仔细一看……
伊拉拉双眼一亮,哇,美女!
约翰·华生本就生得俊朗挺拔,而站在他面前的体面小姐,更是明艳大方。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别提有多养眼了。伊拉拉扭头看向哈德利女士,刚想询问那位美人小姐的身份,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招呼。
“福尔摩斯?这边。”
伊拉拉转身,南希和赛克斯挤进夜校正门。
啊,对了!
和格雷福斯斗智斗勇还街头追车,折腾了一整夜,伊拉拉终于回想起来,最初的计划是请南希和赛克斯潜进格雷福斯庄园偷东西来着。
哪怕计划有变、带队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又直接离开,南希和赛克斯仍然安全归来。
甚至是南希上前,直接将厚厚一沓记录丢给伊拉拉:“你要的东西。”
是格雷福斯的账本。
伊拉拉现场翻开,飞快阅读几页,而身畔的詹姆斯·莫里亚蒂比她更了解数字和账目。小教授终于戴上了备用眼镜,跟着伊拉拉看了几页,立刻伸手。
“这里,还有这里。”
莫里亚蒂替伊拉拉省去了阅读时间,指出关键:“按照财务的习惯,还有后面几页。”
伊拉拉了然。
循着莫里亚蒂的提醒,几页数字入目,伊拉拉的表情微凛。
不止是格雷福斯接受奥匈帝国贵族资助铁证如山,这里面甚至还有不少他贿赂议员官员的记录。
怪不得迈克罗夫特要介入这件事呢。这么一本账目,不知道要牵连、处理多少官员,更因和海外有资金来往,说不定还涉及到国家机密。
伊拉拉想,明日将这账本交给迈克罗夫特,哪怕格雷福斯已死,也能连根拔起不少人员。
没有她,迈克罗夫特自己做得到……好像也做得到,现在是伊拉拉的功劳!
家中小妹的尾巴恨不得翘上天,隐形在半空晃了晃。而后她收起账本,看向南希:“……抱歉,利用了你。这很重要,但你们空手而归了。”
“空手而归?”
南希一挑眉梢,抬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表。
那明晃晃、金灿灿的材料,在伊拉拉的视野中飞快闪过。好似生怕旁人看见,南希又飞快地将金表塞了回去。
“各取所需,”南希无所谓道,“老犹太会感激你的。”
好吧!
看到她和赛克斯很是满意的模样,伊拉拉决定收回上言——这肯定不是空手而归。
给看了金表,证明金表还是二人赃物中比较不值钱的那个。
反正格雷福斯的钱有海外资助的,还有邪()教运作的。至于剥削工人的那部分,也不会退还给工人,偷就偷了!伊拉拉可没这么高的道德负担,她甚至扬起笑容:“那恭喜你们,别忘了让老犹太欠我一个人情。”
站在一旁的哈德利女士决定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工人是社会底层,乞丐、小偷和盗匪何尝不是?她知道福尔摩斯小姐做的事情并非光明正大,但既然偷的是格雷福斯,哈德利女士也没觉得有多么过分。
见伊拉拉和其他人交谈结束,她才出言:“二位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旁听工人代表与转专员的谈判。
这才是伊拉拉赶来夜校的目的!
她精神一震,抬腿跟上哈德利女士。
谈判地点就安排在夜校的女工教室。
没有桌椅,以克里斯蒂娜为首的几名工人代表就这么站着同专员交谈。这间教室同样挤满了人,哈德利女士也是与门口的女工们说明了情况,才勉强腾出教室后门的一角。
伊拉拉和莫里亚蒂勉强挤进去,站在后面边,能听到教室内的交谈。他们前面的刚好是老琳达。
听到脚步声和哈德利女士的交谈,老琳达扭头,看到伊拉拉时首先大喜,但紧接着她就触及到莫里亚蒂的脸。
老琳达顿时大吃一惊:“教授,你的脸怎么了?”
第不知道多少次被追问的莫里亚蒂:“……”
伊拉拉站在一旁简直要笑翻过去了。
莫里亚蒂扶了扶镜框,无奈地温声提醒:“嘘,还是好好听谈判。”
老琳达这才悻悻闭嘴。
他们二人站在角落,倒是不影响专员和工人代表交谈。伊拉拉趁着没人注意,从口袋中掏出了眼球吊坠。
“还给你。”她开口。
伊拉拉的声音很轻,莫里亚蒂险些没能听见,直至伊拉拉将吊坠递到莫里亚蒂手上。
那是詹姆斯·莫里亚蒂出借给伊拉拉的。
白皙手指碰触到莫里亚蒂的皮肤,见他不接,伊拉拉的指尖微微蜷曲,犹如在他的掌心跳舞。她俏皮地挠了挠莫里亚蒂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