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拉自然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委托酬劳。
签下支票的不是莫里亚蒂,而是大名鼎鼎的工人社会主义活动组织费边社。作为感谢,他们给了伊拉拉整整二百英镑。
二百英镑啊!公寓一年的租金才十英镑,伊拉拉完成了一个委托,就赚回了二十年的房租。
这可是她第一笔劳动所得!伊拉拉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再转念一想,迈克罗夫特刚刚工作时,第一个月的工资也未必有二百英镑。
长兄工作时间久,住得起这么大的公寓也正常。等伊拉拉站稳脚跟后,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大公寓。
她顿时心理平衡了!
“迈克罗夫特回来了吗?”伊拉拉问。
“福尔摩斯先生去火车站迎接你们的父母,小姐,还没回来,”助理回答,“但威克汉姆先生已经到了,你可以先到客厅等待。”
嗯?
怎么还有威克汉姆的事……好吧,毕竟他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
伊拉拉只好点头:“谢谢你。”
在助理的指引下,伊拉拉来到公寓客厅。
她推开门,坐在沙发上的威克汉姆立刻转头,他起身摆出关怀的神情。
“伊拉拉!”他走到伊拉拉身边,“昨夜真是太惊险了,你没受伤吧?”
伊拉拉:“……”
现在关心,晚了吧!昨天你可是掉头就跑来着。
伊拉拉更关心实际问题:“是迈克罗夫特让你来的吗?”
“是福尔摩斯先生派人将我接过来的。”
威克汉姆的语气有些迟疑,他随伊拉拉重新坐回沙发上,“不过,为什么今天不在他的办公室见面?”
“哦,”伊拉拉无所谓道,“我的父母从海外回来了。”
威克汉姆怎么坐下的,怎么又站了起来。
“怎么了?”伊拉拉眨了眨眼。
不怎么,他能跑吗!
听到这个消息,威克汉姆如坠冰窟。
不好了,怎么就和伊拉拉·福尔摩斯到了要见家长的地步了?!
来的路上,威克汉姆盘算得很好——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出人头地、什么赚大钱、建功立业,那也得有命才行。
伊拉拉·福尔摩斯确实恪守诺言,让他轻松赚了一千英镑。但这又是追车、又是炸弹,威克汉姆一回想起就后怕。
这几日过的提心吊胆,为了赚钱,值得吗?
他今天两眼一睁,看着窗外伦敦灰蒙蒙的天,下定决心回乡下。
嗯,庄园生活更适合自己,伦敦这种大城市,就交给亡命徒赚吧。
反正格雷福斯已死,他与福尔摩斯先生的“交易”圆满画上句号。趁着拿钱的功夫,威克汉姆准备同他提一句,中断与福尔摩斯兄妹的合作。
但这话和伊拉拉说,她未必愿意,威克汉姆到底是有把柄在她手上。所以他才打算同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提及,看福尔摩斯先生之前对自己的微妙嫌恶,他应该挺乐意的自己离伊拉拉远一点。
只是威克汉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次要自己出面,是因为福尔摩斯夫妇从海外回来。
这要是一见面,岂不是坐实了未婚夫的身份?
不,不行!
威克汉姆冷汗都下来了!
他绞尽脑汁,试图思考开启话题的方式。然而威克汉姆尚未思考出结果,客厅的门再次打开。
伊拉拉循声扭头,看见进门的人,双眼一亮。
“妈妈、爸爸!”
什么威克汉姆,什么案件调查,瞬间就被伊拉拉抛到了脑后。
出国几个月的福尔摩斯夫妇,终于回来了!
福尔摩斯夫妇三十多岁才有了伊拉拉,二人却完全不像是年近五旬的模样。
西格尔·福尔摩斯身形高挑瘦削、容貌深刻,他穿着一身对伦敦时尚来说色彩过分鲜艳的红色外套、搭配了相当风骚的明紫色领带。看上去是个怪人,但肃穆的神情和与两位福尔摩斯兄弟一模一样的锐利眼神,又让人不敢小瞧。
至于维奥莱特·福尔摩斯夫人,头顶堪堪到丈夫的肩膀。她同样是一身红色长裙、头顶巨大的紫色羽毛帽子,半遮清丽端庄的五官。只是那双过分灵动的眼睛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扑来的伊拉拉,福尔摩斯夫人扬起笑容:“我的伊拉拉!”
“妈妈,我好想你!”
伊拉拉冲上前,直接抱住了福尔摩斯夫人。
最为亲切、熟悉的皂粉味迅速填满伊拉拉的感官,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福尔摩斯夫妇过往没少出国旅行,生了三个孩子也没有阻碍他们追寻自由。每次父母回来的时候,就是伊拉拉最为开心的时候。
“这次你们去了哪里?”伊拉拉兴致勃勃地问,“还穿着情侣装回来!”
“情侣装?这个词不错。”
福尔摩斯夫人重复了一遍伊拉拉的用词,摸了摸自己花里胡哨的帽子:“还是去了秘鲁和哥伦比亚,你们的老爸有几笔生意要处理。我看中了一只鹦鹉,但不好越洋带回来,所以换了点别的纪念品……不说了,伊拉拉,让我看看我的宝贝。”
没有哪个母亲不想自己的孩子。福尔摩斯夫人捧着伊拉拉的脸颊,左看看、右看看,又喜爱又心疼:“瘦了,但是精神不错,看来没有我们你也能过得很好。”
伊拉拉:“我也想去南美洲。”
福尔摩斯夫人莞尔:“别羡慕,这是我和你们老爸努力得来的机会,只要伊拉拉足够努力,也可以去环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