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打头的人手持的霰()弹枪。
看到门开了,那把霰()弹枪二话不说上膛,在对准歇洛克之时,侦探直接举手:“是我。”
“……福尔摩斯?”
艾琳·艾德勒的声音与她的身影一同靠近。
走到门前时,莫兰才得以看清来者第一位的面容。艾德勒女士警惕地端详着歇洛克和莫兰,见都是熟人,才放下手中的枪()支。
“你们怎么在这里?”她问。
“这话该问你,”莫兰毫不客气地开口,“你……不对,你们来做什么?”
他这才发现,艾琳·艾德勒身后,还有两名熟悉的面孔。
是阿加莎和伊娃小姐。而剩下的人莫兰就不认识了,但他仍然敏锐地意识到,所有女士,不论年龄、身高,已婚未婚,都穿着相当体面的衣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她们站在艾德勒女士身后一言不发,犹如肃穆的幽魂。
如此沉默地站成好几排,居然有几十名之多。
而艾琳·艾德勒在听到莫兰的问题后,骤然扬起灿烂的笑容。
“报仇。”她言简意赅道,“所以二位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挡道的?”
第111章 看不见的人。
书房之内, 伊拉拉放下那份离谱的合同文书。
她看向米尔沃顿,后者与之相隔一张书桌,米尔沃顿撑着身体、姿态极具侵略性。稳重冷静的面孔尽可能带着和煦笑意,他比伊拉拉高出不少, 书房的灯光从背后投射过来, 拉长的影子几乎要盖住伊拉拉的身躯。
但伊拉拉只是侧了侧头。
“靠着这种合同文书, 你拿捏了多少女士,先生?”伊拉拉问。
“远比你想象得多。”米尔沃顿回答。
“又这么多多久了?”
“也远比你想象得久, ”米尔沃顿并不着急,反而用平缓的语气开口, “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一并问出来, 福尔摩斯小姐, 在这间书房里,你我是平等的。”
伊拉拉当场失笑出声。
亏他也能说得出来这句话!她对这位资深敲诈犯的脸皮叹为观止。
“太聪明了,”她感叹道,“能在这个时代开辟新赛道, 你真是有远见, 先生。”
即使是放在二十一世纪, 威胁一名女性也比敲诈一名男人来的更容易。女人受名声的影响会更大,毁掉她的名誉, 就等于摧毁她的人生。
米尔沃顿还真把这个当成了夸奖。
他很是认真地开口:“当然, 其他男士看不见,但我看得见。”
不得不承认,米尔沃顿这句话决计不是自大。
“枕边的交谈,餐桌上的训话,男士们无视不刻都在泄密,”伊拉拉跟着附和道,“因为收出来后,他们并不会觉得聆听的妻子、女儿和母亲能有什么作为——不过是点缀自己人生的漂亮台灯和精致怀表罢了!即使宣称出嫁的女儿是自己的珍宝,也不过是把珍藏的漂亮物件送给别的男人。”
“没错。”
米尔沃顿含着笑意,仿佛这话是在称赞他一般,“只有我知道她们是人,而非物品。”
“错!”
伊拉拉铿锵一句话,让米尔沃顿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穿着西装长裤的未婚小姐,一双眼眸在灯光下无比明亮。面对米尔沃顿的勒索,她都没有露出任何恐惧和不满,反而脸上的笑容一如往常。伊拉拉的动作向来夸张——对一名年轻姑娘而言,仅仅是言谈时犹如男性那般慷慨地展开双臂,就让米尔沃顿变换了神情、眉心紧锁。
“先生,你无非就是发现了一个既定事实:女人生在这世上,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成为别人的女儿、妻子和母亲,只要掐断她这条路,就能轻松掌控她的人生,让她成为你的工具罢了!”
伊拉拉的话语掷地有声,犹如在工人面前演讲,也像是在舞台上表演。
“自诩摸透了一盏台灯的开关在哪里而已!你怎能想象到台灯今后的潜力?”
莫名其妙的措辞让米尔沃顿彻底警惕。
他搞不明白伊拉拉的动机,但至少明白,这不是服软认输的态度。
只是同样的,他也想不通在这节骨眼上,伊拉拉·福尔摩斯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福尔摩斯小姐。”米尔沃顿冷声开口。
“你当然不明白。”伊拉拉笑着说。
她也不会告诉米尔沃顿的。
把女性当做精致的物件?然而多少政客贵族的家庭账目、社交安排是由女方打理,妻子要为丈夫募集资金、做慈善活动,进而协助其提升社会地位,说是一个免费的秘书助理都不为过;多少科学家的妻子不仅要照顾起居、抚养后代,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也会协助计数据紧盯实验,而最后功成名就的永远是丈夫一人。
哪怕是百余年后也是如此,有所进步,却远远不够。
伊拉拉继续出言:“迟早有一天,台灯也会接上交流电。看似只能起到照明作用,然而随意改动、把玩,也能轻易把人电到一命呜呼。”
电灯还没在十九世纪普及,一直到二十世纪的曙光,才出现在皇家和贵族之间。因此米尔沃顿当然听不懂如此比喻,连詹姆斯·莫里亚蒂也得绕一圈才能明白伊拉拉的意思。
但无所谓,本身伊拉拉说这么多,也不是为了让他听懂。
她只是扬起手臂,直接将那荒谬的合同丢到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