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教授一声叹息从嘴角泄露。
就像是伊拉拉眼中的火融化了他的冰川,冰人活了过来。他眨了眨眼蔚蓝双眼,那杀意被热浪覆盖,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无奈。
他伸手,轻轻捞住了伊拉拉的腰肢。
再近一些、贴得再紧一些,冰冷的唇因她的热度而逐渐升温。
火光倒影着的影子因躯体纠缠而彻底融为一体,直至呛人的烟让二人乱了呼吸。
莫里亚蒂想要拉开距离,他伸手捞过伊拉拉手中的眼镜,但后者可没有松手……松口的意思。教授后退,她还不依不饶的追上,咬着他的下唇不愿离开。直至那蓝眼里闪过几分求饶却也乐在其中的笑意。
“好唔……好了。”莫里亚蒂不得不推开伊拉拉,用意志力去命令自己无视她的抗议,“我并不打算与你同归于尽,伊拉拉。”
这就是回答刚刚的问题了。
他拉了伊拉拉一把,二者在火中起身,“先离开这里。”
伊拉拉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角。
“等等。”在莫里亚蒂牵着她离开之前,伊拉拉蓦然伸手。
她将莫里亚蒂挂在领口之外的眼球吊坠扯了下来,同样也拽出自己的吊坠。
两枚栩栩如生的眼球在火光中摇晃,伊拉拉最后看了它们一眼,而后毫不留恋地丢到了火堆中。
“从今天起,这是我的传说了,”伊拉拉信誓旦旦道,“不再需要编撰出的故事。”
待到火苗将那一切的起因吞噬,伊拉拉才满意地反握住莫里亚蒂的手,朝着敞开的正门迈开步伐。
“走吧,这才是真正的未来。”
…………
……
别墅之外,阿加莎攥紧的双手全是汗水。
怎么还不出来?
艾琳·艾德勒女士带领众人离开地下,由莫兰负责将乔治·威克汉姆送往警局,而后诸多女士完成了心愿,带着激动的心情和满腔心事离开。
也有不少人和阿加莎一样留了下来,只是为了确认顾问小姐的平安。
但等了这么久,没见到她的影子,却见到米尔沃顿的豪宅隐隐泛起了火光。
一下子,大家都慌了神。
“怎么回事?!”
“顾问小姐不会有危险吧?”
“别着急,米尔沃顿已经死了,这火说不定就是顾问小姐放的——她出来了!”
随着某位小姐一声尖叫,阿加莎赶忙踮起脚尖。
就见那明亮月光之下,伊拉拉和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的身影同时出现。两个人手牵着手,气喘吁吁地跑出庄园大门。伊拉拉直接看向阿加莎:“怎、怎么样,米尔沃顿人呢?”
艾琳·艾德勒看了看伊拉拉,又看了看莫里亚蒂,眉梢立刻挑了起来。
“你的兄长去找你了,”她说,“你们没碰到?”
“什么?!”
伊拉拉一愣,猛然抬头,“歇洛克还在里面?”
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往燃烧起来的庄园折返。但伊拉拉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在月光与火光之下,看到歇洛克·福尔摩斯推开别墅正门,快步走了出来。
谢天谢地!伊拉拉长舒口气,她生怕与兄长是错开了,歇洛克还在寻找自己的踪迹呢。
想来歇洛克·福尔摩斯也不会做这种事,侦探走向人群,手中还拿着某个文件。他踏出庄园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与伊拉拉交谈,而是郑重将文件递给伊娃小姐。
“你的信件记录,伊娃小姐,”歇洛克开口,“我完成了我的委托。”
“这——”
伊娃小姐瞪大眼。
她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歇洛克·福尔摩斯还能记得她的案子!伊娃小姐惊讶地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过往的信件悉数夹在里面。
为了这几封信,伊娃小姐一度操碎了心。
但现在……
伊娃小姐抚摸着旧纸张,垂下眼眸:“也许我该同未婚夫坦白。他不接受,是他的问题,我决计不能让本不是我的过错威胁我的人生了,这些信不会再威胁到我。”
歇洛克看着她下定决心的面孔,飞快扯了扯嘴角。
“那刚好,”他的语气不易察觉地轻快几分,“若你不介意,这份文件也可由我交给苏格兰场,作为米尔沃顿所作所为的证据——我在接受你的委托盗窃信件时,刚好看到某位怀恨在心的女士前来报复,纵火烧了他的庄园,米尔沃顿身死其中。”
说着,侦探接过伊娃小姐递还的文件。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看清这位凶手的面孔,而米尔沃顿勒索的女士这么多,也完全无从排查——所以,这决计不是顾问小姐做的,苏格兰场要往其他方向调查,”歇洛克说,“你能接受吗,伊娃小姐?”
再单纯的人也能听出歇洛克的潜台词。
既替顾问小姐推了锅,又给警方一个调查方向和台阶下。
最终调查没有线索而不了了之,那就不是在场所有人的问题了。
还是亲哥好啊!
伊拉拉听得无比感动:“歇洛克,你真好!”
然而兄长只是凉凉地转过眼来。
锐利的浅色眼睛往伊拉拉的身上一瞥:“等你身上的气味和嘴唇恢复正常后再回蓓尔梅尔街。”
伊拉拉:“……”
艾琳·艾德勒第一时间支棱起敏锐直觉:“什么气味,什么嘴唇?伊拉拉,你和教授在地下干什么了?!”
伊拉拉:“…………”
真是感动不过三十秒,伊拉拉严重怀疑,这是二哥在明晃晃的表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