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汉姆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那你去望风吧,”伊拉拉退让,“看到有人来,就试着找借口驱赶他们离开。”
和人打交道,总没问题吧。
威克汉姆只想早点离开这阴冷的墓地,听到可以在外放风,这才松了口气。
“尽快,”他嘀咕道,“要是招惹天谴,可别算在我头上。”
说完他把手中的铁锨往伊拉拉怀里一送,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伊拉拉则抱着铁锨看向歇洛克:“我今天穿裙子来的,可没法帮你。”
歇洛克神情依旧冷淡,却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到头来还是他自己来。
未来的名侦探长手长脚,步子迈得飞快,伊拉拉一路小跑才跟上,找到了受害者的墓地。
也是看到墓碑后,她才知道惨死的会计叫什么名字。
“艾迪·卡尔顿。”
伊拉拉蹲在墓地边,看着歇洛克抄起铁锨挖土,复述了一遍受害者的名字:“虽然是个会计,但似乎家境贫寒。”
除却简单的墓碑,艾迪·卡尔顿的墓地没有垒砖也没有任何装饰,只是用泥土将棺椁掩埋。
“工人的后代,”歇洛克一边掘墓一边回答,“父母是虔诚的信教人士,认为长子惨死一定是上帝的惩罚,下葬非常匆忙。”
伊拉拉:“妈妈说你适合做建筑家,也许有一定道理,你挖土好熟练呀,歇洛克。”
歇洛克:“……”
他把铁锨重重往土上一砸,冷锐的浅色眼睛如刀锋般看过来。
但歇洛克只是保持着冷淡神情:“下面就是棺椁。”
伊拉拉捧着脸笑吟吟地点头。
其实妈妈还说过,伊拉拉很适合做泥瓦匠,因为她小时候就爱拿泥巴捏小人。
她从来不怕弄脏衣物,但亲哥在这儿呢,伊拉拉才不要干活。
歇洛克无意追究妹妹的小捉弄,他开始动手清理棺椁上的泥土:“昨夜你并不在家。”
“啊!”伊拉拉一拍脑门。
她本打算与歇洛克第一时间说明的,结果亲哥开口就是遇袭,叫伊拉拉顿时将交换线索这回事抛到脑后。
“塞缪尔·格雷福斯一直想见迈克罗夫特,但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伊拉拉说,“所以我假借迈克的名义出席了他的生日宴会。”
“为了打探罢工的消息。”歇洛克一言点破了格雷福斯的动机。
“嗯,所以他待我非常友善,神神叨叨说了好多,并邀请我去他投资的实验室参观。”伊拉拉接道。
歇洛克的身形一顿:“听起来——”
伊拉拉立刻来了精神:“什么,你有什么思路。”
歇洛克煞有介事地:“他的生日晚宴上一定没有鸡蛋布丁,不然迈克罗夫特不会缺席。”
伊拉拉:“……”
这是在挤兑迈克罗夫特,还是在报复刚才她的小小揶揄啊。
以及,迈克罗夫特也没有那么贪吃,他只喜欢妈妈做的鸡蛋布丁,那可是有秘方的!
见伊拉拉满脸无语,蹲在坑地的歇洛克才飞快勾了勾嘴角。
“你不喜欢参加宴会舞会,”歇洛克这才回归正题,“谁给的建议?”
“詹姆斯·莫里亚蒂。”
这次,歇洛克·福尔摩斯的神情才是真正发生了微妙变化。
很难形容具体转变,但伊拉拉是和歇洛克一起长大的,她知道兄长什么时候会认真起来。
迎上歇洛克再次投射过来的目光,伊拉拉慢吞吞出言:“真实身份是大学教授,应聘会计仅仅是为了拿到马歇尔零售公司的账本对账——然后詹姆斯发现辉光火柴厂和零售公司的账目有问题,相当一部分钱偷偷进了格雷福斯的腰包。”
“詹姆斯?”歇洛克挑了挑眉。
怎么一个两个都挑起称呼问题来了!
伊拉拉理直气壮:“他也在夜校工作,同时聘请了我做工人的调查员。所以没错,是詹姆斯。”
她挺喜欢这个莫里亚蒂的。
聪明上道,还帮她离开伦敦,现在还是雇主呢,又长得好看,为什么不喜欢?
但这不是重点,伊拉拉继续解释:“不管他的动机如何,目前看来立场与你我相同。”
帮助工人争取利益,以及调查邪()教,这就够了。
是不是反派BOSS,之后再说。
交换线索的功夫,歇洛克已经撬开了棺椁。
这下伊拉拉也顾不得围观了,她拎着裙摆,直接就这么跳进了土坑里。
棺材盖推到一边,一阵腐臭扑面而来。
死者已经去世月余,下葬之后,早就腐烂得差不多了。但现场二位谁也没退缩,歇洛克从口袋中掏出手套,分了一只给伊拉拉。
她接过来,套上手套:“双眼被挖,所以……”
歇洛克:“头发和耳后。”
伊拉拉伸手往死者的发根和耳后一摸,抬起手。
白手套上,微微发光的粉末分外明晰。
她越过自己的指尖,看向兄长。歇洛克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玻璃瓶。
伊拉拉勾起嘴角:“现在可以确认,发光粉末确实与命案有关联。”
说着伊拉拉伸手,纤细的指尖在瓶口抖上一抖,粉末就掉落进玻璃瓶里。
好啊!
这可是重大线索,不仅是找到了粉末,甚至如歇洛克所说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