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锦书(81)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村民们像是疯了一样，将赵婆子和王海围在中间，一声声地喊着。

赵婆子红了眼睛，满眼的绝望，手中却哆哆嗦嗦犹豫着。

黑影飞上高空，融入黑云之中：“赵氏，我可是保了你灵魂这么久，给你把刘治困在这儿了，快啊！你快动手啊！怎么还不动手？”

“我、我不想杀人。”赵婆子闭着双眼，颤动着嘴唇说。两行泪从眼角流下来，“我只想要他得到惩罚啊！”

“我把他交到你手上了，任你处置啊！”

蛊惑的声音伴着村民们那一声声的杀音，好似将赵婆子围在了一个铁桶里，令她没有思考的空间，接近于崩溃的边缘。

“我只想要公道，想要洗刷我丈夫身上的冤屈，我不想这么做，”赵婆子哭诉着，“我不想杀人啊！”

“这世道怎会给你公道，官官相护，我将他们都困在这儿了，他们任你宰割啊！”

“不、不——”赵氏睁开了双眼，抬头望向头顶的方向，“我要继续上告，我不信大宋天下，无一人清明！李京——”

声音戛然而止。

白文士三人瞬间回到了岸边。

白文士久久回不过神来，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面对着白展廷：“你听到她最后说什么了吗？”

白展廷惊魂未定，吞了口唾沫。正要开口，就被一旁的林小欧打断了。

“她说，李京兰。”

李京兰！

赵氏最后对黑影的的呼喊，竟然是李京兰！

......

水下，大王庄。

“季卫，你怎么那么怕狗啊？”李锦书去水里拿了物资以后，终于有咖啡喝了。此时她正悠闲地品着呢。

季卫是不理解这杯中药的乐趣的，坐在椅子上有几分谈狗色变。

“我啊，不瞒李大人，当年险些命丧狗窝啊！”

“哦？”李锦书回头瞧他，“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季卫却是抬头，对着她欲言又止。

“你说啊。”李锦书啧了一声，催促他。

季卫努了努嘴，避开李锦书的目光，才慢吞吞说：“就是、就是......李京哲大人......那次。”

“那次？那是哪次？”李锦书听不懂季卫的话，从他躲闪的神色中才猜出几分来，也没点明，只是教季卫说下去。

季卫回忆说：“那次啊，有线人跟我说，苗家大郎遇到了危险。我着急啊，赶忙就跟着手下到了那地方。到了那地方，已经没人了，只有身重毒箭倒在地上的李京哲大人，还有锁在铁笼中的苗家大郎。铁笼中有数条恶犬，我将那铁链砸开，救出了苗家大郎。让侍卫们带着两人离开了。”

“可是我没防备，那铁锁砸坏了，铁链锁不住那门了，恶犬从笼子里跑出来甩不掉！”季卫想起来就后怕，那是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这些畜生对我紧追不放！我拼了命地跑啊跑啊，就在那恶犬咬住鞋子的时候，忽然那恶犬奇迹般的把嘴松开了，还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可怕的东西？”李锦书好奇地问。

季卫激动地伸出手来，对李锦书郑重其事的说：“我转过身一看，在我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黑犬。这犬也不吠，个头有十几岁孩童那般大，通体的毛黝黑黝黑的！”

李锦书的眼皮跳了跳：“你说的，不会是黑无常的冥犬吧？”

季卫摇摇头，嘿嘿一笑，傻乎乎地说：“我不认识什么黑无常，我就是知道是那条神犬救了我的命。”

可是李锦书心中已经笃定了这犬的身份，连带着看季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季大人，你对苗家大郎可真是情深意重啊！”

季卫又是傻乎乎一笑，随之叹了口气，说：“哎，就是去晚了，没把你那兄长救过来呀！从那之后，李家就日渐衰弱了啊。”

李锦书轻轻呼出一口气：“日渐衰弱的何止是李家呢。大宋原本就是大厦将倾啊！”

“啊，那都是许多年之后的事情了。”季卫说。

手表滴滴了两声，李锦书收回目光，按了接听键，电话自然是白文士打来的，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李锦书反而没有他想象中的惊讶，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语气也并不像白文士那般凝重。甚至还带着几分开玩笑的意味。

“她设局我就得钻啊，那她拿着刀，我也往上送命吗？逗不逗啊！”李锦书很是不屑，“要是想杀我，就得跟着我的行动来，等着她来找我，我干嘛上赶着找她啊！她二吧她！”

白文士听着咽了口口水，好像是这么回事。紧接着他就小声地，小心翼翼地要张开口问：“师姐——”

“挂了啊，你盯着外头吧。”李锦书却是先一步挂断了电话。不知是没听见他的话，还是故意的。

故意的吧。白文士怎么想都觉得师姐有事瞒着他。放眼望去，看到正站在水潭边愣神的刘轩，不禁生出了一个主意。如果给刘轩用一张穿梭符的话......

李锦书在胸口画好了穿梭符，照例叮嘱了小火山看好自己的□□。见她又要走，季卫略显紧张。

“你刚回来又要走？”

李锦书已经躺好了，望向追过来站在门边的季卫：“怎么了？季大人？有什么事？”

“我、我担心你啊，你刚才从昏迷中醒过来。”

李锦书轻叹一声，装出一副可怜样子，意有所指地说：“哎，时间不等人啊，谁叫我孤苦伶仃无人帮呢。满院子的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没一个人站出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