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水(68)
“什么?”张潇转过脸去看,就看见在发丝中蠕动的触须,也皱起眉,“寄生虫?”
张潇两手都摸到后面,硬是揪了几根下来,力气仿佛给鸡拔毛,混着发丝的触须躺在手心,不一会儿就僵死不动了,张潇豁然起来:“这只鸡有寄生虫?!”
说着就要冲去厨房把整锅鸡全倒掉,还是池仪疏阻拦:“寄生虫能在这一个小时里就长你头发里啊?我看还不少呢,你没有感觉?”
张潇有点听不见她说什么似的,对着镜子反复扒拉着头发看,然而人很难看清自己的后脑勺,于是央求着她拍个视频来,但拍视频就看不出其中的区别,明明像素不低,只能用两个镜子倒腾着角度看,张潇倒是非常狠心:“池姐,你可以帮我全拔了吗?怪吓人的。”
池仪疏拍她一下说:“那后脑勺不全拔成秃子了?”
“那我一会儿就去剃。”张潇非常烦恼地揪着头发看个没完没了,忽然一拧身去拿了剪刀,眼疾手快地剪了两绺下来,头发中混着触须,触须也被剪下来了,但断茬却还在蠕动。
池仪疏端详着:“你也真下得去手,你也不怕是什么坏东西?”
“算了,到时候去医院看看,不知道是什么新品种寄生虫,怪吓人的。”张潇转过脸,转身去池仪疏卧室,从化妆桌上取了一枚还没用过的刮眉刀,贴着刚刚剪去的发茬,贴着头皮刮了下去。
刮下去之后,触须和头发一并脱落,从头皮上看不出其中的区别。
池仪疏看着她轻车熟路地往那边走,并未阻拦,看着张潇一系列尝试之后,心里略略松动了,拉着张潇坐在沙发上,撩起头发看那一片突兀的伤疤似的头皮:“还真下得去手,下午去医院看看吧。”
“其实看到这东西,我有一点其他的想法,”张潇垂着眼任由她摆弄,语调很低沉,“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头疼,我以为是熬夜或者过度用眼,因为我近视嘛……但滴了眼药水,吃了止疼药也没有用,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想可能是工作太多一直加班压力大,没有当回事。但刚刚看见那诡异的东西,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答案了,可能是它搞的鬼,我有点烦。”
池仪疏摸摸她的头发,遮住那一片剃掉的地方:“没事,我看也没有扎进头皮里,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别想这些了,到时候去医院再说。”
张潇嗯了声,正要说什么,忽然一个电话打断了。
接了一听,是信用卡的广告,挂断之后又来新的电话,是快递,张潇说放驿站就好,挂断电话看看池仪疏,看池仪疏和自己都无心工作了,于是拣了颗生菜去洗,等鸡炖好了就来吃饭。
池仪疏也起身去收拾浴室,却看见了一次性内裤好端端的放在那里,并没有被拆开使用。
或许张潇之前刷到一些相关不良厂家的新闻,对这些产品不太信任。
她收起来一次性内裤,避免张潇再进来时尴尬。洗衣机里,张潇的衣服洗好了,张潇还在厨房忙碌,她便去帮忙拿出来放进烘干机。
然而衣服打开,池仪疏消失的内衣赫然就滚在张潇的衣物里。
她以为是自己生活失序所以乱放,甚至怀疑保洁阿姨手脚不干净。她根本没有怀疑过张潇。
她不动声色地把衣服放进烘干机,平静地坐在沙发上,掩住了心里的诸多念头。
良久,她把手伸向张潇搁在茶几上的电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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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头号粉丝10
池仪疏也吃惊于自己的某种宽容,有时候与熟人相处,底线就像一掀而起的薄纱。
张潇的电脑设置密码,她想想,朝厨房问了句:“你电脑密码多少?我看个文件。”
“123123.”张潇回答,池仪疏解锁电脑。
张潇的电脑桌面按照自己曾经教过的习惯,分区放好,绝不会出现新建文档1,新建文档11之类的乱七八糟命名。即便自己这个外人打开,内容也一览无余,她随意点开一个工作文件放在前台以备一会儿切回来遮掩张潇的视线,另一边开始搜索和自己相关的文件。
仰赖系统的全局搜索,搜索池仪疏,池,就能找到许多明面上和自己相关的文档。至于有无更秘密的命名,她无从得知。
明面上搜索出来的文件,除了无关信息和工作文档之外,她翻出一个废弃的草稿,似乎是忘记删除的,搜索关联的上下文是:
……尽管这样对池仪疏是不公平的,但我并没有打搅她的生活,以她的习惯,她无法发现……
她点开文档,却显示没有权限浏览,她清理自己的访问记录,瞥一眼张潇的位置,翻看浏览器的书签页和历史记录,也是干干净净挑不出毛病,张潇的微信还挂着,她不动声色地翻阅了一下联系人和聊天记录,张潇用的是私人微信,工作消息和生活消息混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想了想,她点开朋友圈,手掌停在触控板上,吸了一口气。
张潇发了不少朋友圈,设置仅自己可见,时间跨度之久让池仪疏咋舌,这么久,张潇都未曾表露出来,以至于……她有点发冷。
2020年12月24日
有幸在她家过圣诞,获赠皮筋一条。
图片:一条普普通通的皮筋。去火锅店人家会免费送的那种黑色小皮筋。
池仪疏记得当时无法自由出门,张潇在自己家留了几天,扎头发的皮筋坏了,她指着自己的盒子说随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