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水(71)
“这种事总不能给我报个工伤吧?”
张潇特别能领会池仪疏的意思,池仪疏这会儿挺恨这一点的。
她把胳膊搭在张潇肩膀上,半靠半推着往外走:“报不成工伤,我想办法把你裁了,你多领一笔钱。”
张潇说:“我还没考虑好去你那里呢。”
池仪疏:“我也没定呀,我自己走不走都不知道呢,你总得替我保密吧?”
勾肩搭背地出来了,池仪疏在车里翻找自己办的卡丢给张潇,让她好好弄弄头发,免得第二天去上班让人看出来那个豁口,又特意跟张潇说让她自己上楼到时候取东西,她还有个饭局,就先走了。
张潇有她家的临时密码,她对张潇不怎么设防,这会儿也没有做出警惕的姿态,和平时一样笑呵呵的把张潇送到自己家楼下,再调转方向离开。
手机里亮着王墨回三个字。
她简明扼要地把自己发现张潇头上有触须这事说了,又说自己用公鸡血管用,王墨回还没回复,这个人帮忙也不收钱,她挺嘀咕的,转头去了附近的寺庙进去拜了拜,跪在蒲团上不知道说什么好,说摆脱张潇,也感觉不够全面,最后只说希望最近顺利,小人勿近。
她一下午都没回家,先和老朋友聊了聊,基本定了要离开。
王墨回的消息发来了:是吗?那有没有可能是有人要害你们两个?
池仪疏也想着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一趔趄可能是心理作用,现在回想起来印象模糊,没敢打包票,问:要是别的人害我们,我有没有什么破解法?
张潇变态归变态,但无论从朋友圈还是从日记,还是从日常的行为看,这人并没有害自己的念头,犯不着把自己从楼上扔下去啊!
池仪疏心里也有点忐忑,王墨回没回复,她心里想着,这人不靠谱,不是什么大师,只是眼下着急,她朋友也没有这方面人脉,临时找的人也不知道可不可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对王墨回说,自己马上就要离职了,到时候会找个借口把公司和自己有关的所有人都想办法叫到一起来,请王墨回也到场看看,帮忙参谋参谋。
王墨回说可以,到时候她跟着时淼来。
池仪疏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敲敲,转而给时淼发消息,把王墨回之前的叮嘱暂时扔了一下。
她引用了一下时淼介绍的时候那个文字,问:你这个朋友是什么来路?
时淼:就是普通朋友,她骚扰你了?
时淼的话口总让人觉得奇怪,池仪疏品了下,没咂摸出什么关系。
池仪疏:就是感觉挺神奇的,不走寻常路。
她还记得王墨回的叮嘱,思考一会儿,决定不给自己留什么证据,约时淼晚上出来吃饭,倒是顺利约出来了。
时淼在减肥,这个年纪的女孩总是把减肥当做日常,明明也不胖,就前段时间应酬喝酒多了,这段时间就开始吃菜叶子,要让能量守恒。池仪疏把人约在一家小馆,点了几串烧鸟,绕到公司的事情说了几句,才转过脸压低声音说:“其实,我这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时淼当然知道她后话,笑了:“你说,怎么了?”
“那天我挺感激你的……特意到医院看我,我那个样子真狼狈,我看出你是真心关心别人。”池仪疏先说了两句客套话,时淼眼神微动,自嘲一笑:“嗐。”
这个神情倒是不太对,池仪疏说:“公司那帮人是不是说你了?我就不瞒你了,我明天辞职信就递上去了,我不喜欢这个环境,在一些很没意义的事情上说三道四,不是一起干事儿的环境……”
时淼有点惊讶她这么开诚布公,手指在签子上挪了挪,像弹琴似的,却一串也没拿起来吃:“啊,这么突然,不会是因为我吧?”
“什么话,自从那天我……坠楼之后,我就有点想开了,这家公司值得我那么干吗?你也知道老板他年纪大了,就做事糊涂,我也不怕你说。”
时淼苦笑:“池姐,你该不会已经找好下家,过来挖我的吧?我资历浅……”
“你要肯赏光,我肯定高兴,”池仪疏笑,“只不过我也知道自己斤两,等我立稳脚跟了,开得出配得上你的条件,我一定来挖你……今天说的,其实是我坠楼那天的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当时的事?”
时淼托腮:“那天真的吓到我了,我都到机场了,沈姐给我打电话叫回来。即便我不在场,公司也没少流言蜚语的,要是我当时在跟前,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爱嚼舌根的全在我们公司了。”
时淼没附和,干笑几声。
“其实那天的事,我多少有点数……说起来也玄乎,我怕说了你也不信。”池仪疏这会儿有点着急,等时淼接茬,时淼也顺当地接下来,问她发生了什么。
她就把当天的经过告诉时淼。
听到她莫名其妙被推出栏杆而身后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时淼吓了一跳,抱着胳膊说:“真有这种事啊?该不会你看错了?或者那天刮大风,或者地板就是没修好,歪向一边导致你滑出去了?”
时淼满脸不信,又有点出于尊重而认真思考的样子。
池仪疏就转而说:“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我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算了,我也知道你不信。我今天和你出来,其实是为了和这个相关的另一件事。”
“什么?”时淼明知道可能和王墨回有关,却一直不问。
池仪疏一看时淼眼睛就知道这小姑娘在装傻,池仪疏犹豫一下,还是说:“其实没什么,我看你给我介绍你那个朋友,还以为你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