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邻居成了我的室友(21)
苏苏抬头看着她漏洞百出的表情戏份,默默接过她手里的病例袋放到一边,说:“我看不懂。”
“看不懂,我可以讲给你听呀。”江望舒又把病例袋拿回手里,拿出里面的检查结果,看一眼苏苏,一本正经地说:“梁医生说你的黑眼圈只能淡化,不能够完全去除,马医生说你有一点肺炎,身体免疫差,说你的身体长期透支,还说,你的肋骨断过。”
苏苏“哦”一声,瞥见江望舒轻蹙秀眉时,感觉自己心情也有点下降,想了想,苏苏又说了句:“不是什么大事,你别这样看着我。”
搞得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这事可大可小。”江望舒一边把检查结果装回病例袋,一边说:“如果你愿意,身体还能调理得回来,将来也能活久一点,如果你不愿意,再继续作下去,可能都活不到老。”
“活那么久干什么呢?”
苏苏脱口而出,却见江望舒顿了顿,又接着把病例袋整理好放到桌面,看着她说:“活久一点,你就可以多享受享受你喜欢的麻木。”
她说完就走了,苏苏看着她下楼,又看着她踏过草坪,绕过地垄回了家,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好像有点生气了”,第二个念头是“原来我喜欢麻木的感觉吗?”
苏苏看着电脑,她喜欢写小说,也喜欢跑出去偷听别人的不幸,更喜欢远远地偷窥别人的幸福,她有喜欢做的事,算不得麻木。
但是江望舒为什么要生气呢?
想了十分钟,苏苏也没想明白,她又重新泡了一壶茶,不打算再想了,《她》已经两天没更新了,读者朋友都不夸她勤奋了,这让她有点小失落。
苏苏闻着茶香,想着读者的夸夸,很快又沉浸在码字的快乐中。
而回了家的江望舒不由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好像是有点沉不住气了,明明她平常也挺冷静的,怎么听见苏苏那样说之后就动了气呢?
而且苏苏说的那句话好像也有点熟悉,好像她也说过类似的话,江望舒蹙着眉努力回想着,却始终想不起那个熟悉的点是什么。
也许,苏苏并不麻木,麻木的另有其人,只是她想不起来了,她怎么会想不起来呢?江望舒锁着眉,心事重重。
晚上十一点时,苏苏的余光忽然瞥见隔壁阳台站了个人影,等她转头看去时,却只看到了一个转身,像鱼儿在水面甩了个尾巴,眨眼就不见了。苏苏有些莫名,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江望舒今天生她的气了。
苏苏又想了一会儿江望舒为什么要生气,但她还是没想明白,转回头打算继续码字,耳边却听见了某种召唤,是江望舒在敲木鱼。
不知道为什么,苏苏感觉江望舒是为了她才会在半夜敲木鱼的,但是她今晚并不打算睡觉。
苏苏又继续敲了一会儿键盘,然后敏锐地听见木鱼声笃笃笃地快速响起,节奏乱得像几只鸟在啄门一样,吵得很,但苏苏好像从中听见了一丝怒气,于是她默默把电脑关了,连澡都没洗就熄灯上了床。
不一会儿,木鱼声又恢复成缓慢匀称的节奏。
睡着前,苏苏确定江望舒的木鱼是为了她而敲的,又在快睡着的恍惚间隙里,苏苏在心里捕捉到了一丝朦胧的悸动。
第 13 章
再次一觉醒来就看到灰蓝色调的天空,苏苏心里又宁静又烦躁,她昨晚睡得太好了,醒来脑子一丝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太清醒了,这让她有些些烦躁;她的身体又因为脑子太清醒而产生了一丝舒适的感觉,而她的身体通过毛细孔告诉她,它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但她的心不是很喜欢,苏苏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小药瓶,却发现里面没有安眠药了。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苏苏只感觉心里吹出了一阵风,抚得她手上的汗毛雀跃地摇摆了两下。
苏苏把小药瓶放回抽屉里,起身刷牙洗脸,再洗个澡,然后湿着头发趿着拖鞋走到小草坪上蹲下。
今天江望舒倒是出来得比平时早一点,只是苏苏感觉她好像有心事,因为江望舒从出来就没看她一眼,自顾自地浇水,浇完水就回屋了。
苏苏看着她还大开着的门,犹豫着走了过去,但她只在门口站定,看江望舒在里面吃早餐,江望舒抬头看她一眼,然后继续吃手里的吐司。
好像昨天江望舒生气了,现在还没消气吗?苏苏歪歪头,在门口问江望舒是还在生气吗 ,江望舒又看她一眼,说没有。
苏苏不太信,问她:“我可以进来吗?”
“随你。”
得到允许,苏苏才走进去在她面前站定,问:“你昨天为什么生气呢?”
江望舒:“我没有生气。”
苏苏:“你生气了。”
江望舒:“没有。”
“有。”苏苏说得很肯定,本来她不打算问的,但今天江望舒不理她,她感觉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那你说我为什么生气。”江望舒擦擦嘴看向她。
苏苏抿抿唇,说不知道,然后她就看见江望舒好像是气笑了,手掌撑着下巴说:“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说我生气了?”
“感觉你生气了。”苏苏说得很认真。
江望舒又是一笑:“我真的没有生气。但是我现在要去上班了,你,是还想跟着一起去吗?”
苏苏定定看她一会儿,却是在思考江望舒的气可能已经消了,现在这个轻松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证明。苏苏固执地相信自己的直觉,认为江望舒昨天在生气,现在只是气消了,而不是江望舒说的她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