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邻居成了我的室友(48)
她舀了一碗猪肝粥放到江望舒面前,拿起另一个空碗时,江望舒阻止了:“舀你自己吃的就可以了,我不爱吃猪肝。”
不爱吃猪肝家里还备了猪肝,那就是特意为她备的了,苏苏心下微喜,垂眸看着她们搭在一起的手。
没一会儿,江望舒把手从她虎口上移开后,苏苏才抬眸看向她:“那你吃什么?”
江望舒:“我等下上班的时候再买点包子吃吧。”
苏苏问:“你想不想吃炒面?我家有。”
江望舒轻笑:“想呀,不过时间上来不及了,我得出门了,毕竟——迟到是要扣工资的。”
上班真不自由,苏苏以前也上过班,也迟到过,也被扣过工资,但好在她现在不用上班了,于是她同情地目送江望舒开车离开后,又捧着碗坐在向日葵旁边吃完粥才回了自己的家。
虽然她不用上班了,但她还是有自己的工作的。
苏苏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其实也称不上是工作,写小说是她最喜爱的事,这能让她更好地感受到自己有在好好活着,与笔下人物一样,有血有肉,会爱会憎,历经不幸,也会——追求幸福。
快写完一章时,企鹅号突然响了起来,苏苏没理,等写完后才点开企鹅号,是江望舒发过来的消息:晚上吃什么呀?
这话问的,好像她们已经生活在一起了一样。苏苏看一眼时间,她过了半小时才回过去,江望舒会不会觉得自己不被重视?
对着键盘敲敲打打,想解释又不知怎么解释,苏苏放弃挣扎一般,缓缓敲下:鸡爪煲?吃不吃?
文字看着好像有些太生硬了,苏苏又找了个狗狗摇尾巴的表情包发过去。
那边回得很快:吃,不过我可能要晚一点才会回到,大概七点左右。【摸摸头】
苏苏:好。
江望舒没再发消息过来了,苏苏看着顶端的名字,好一会儿之后,动动手指点进江望舒的头像,在备注那栏悄悄改回“舒宝”。
做完这些,她捧着手机左右看了看,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心虚。
嘀嘀一声响,苏苏立马往屏幕看去,与舒宝的聊天对话还停留在她回的那个“好”字上。
不是江望舒发来的,苏苏点开另一个对话框,是9号小男孩,说他爸爸又来了。
又来了啊,苏苏长叹一声,起身走下楼,这次她没带书,往裤兜里揣了一沓钱就慢吞吞地走过去了。
她好像对这些事已经不积极了。
如果她不曾认识江望舒,那她还能心安理得地当那个阴暗的好事者,但她感受到了爷爷奶奶的好,得到过江望舒给予的温柔,她又怎么甘心继续抱着扭曲的心理去看别人的不幸,从而满足自己的庆幸?
她做不到了。
苏苏看着脚下的影子,抬手在地上投出小鸟飞翔的影子,扇动的翅膀略显笨拙,可它不会坠落。
真希望每个人都能学会飞翔,飞往属于自己的天地。
9号房子的风暴仍在继续,却好像不是小男孩挨打的声音,从断断续续的争吵声中,苏苏猜测出了一个连贯的故事:大概是男人公司破产了,回来要变卖这套房产,女人闹了起来,一改往日的逆来顺受,泼辣地与男人打起来,好像还占了上风。
而9号男孩正站在大门口处,一脸讥讽地看着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两人。
苏苏斜靠在树杆上,遥遥与9号男孩对视上,对方径直朝她走过来,右手向上一摊:“虽然挨打的不是我,却是与我有关的人,所以费用还是不能少的。”
苏苏撩撩眼皮:“你就不去帮一下?”
她看见女人好像有些落于下风了。
9号男孩嗤笑:“大人的事,我这些小孩子管不了。”
大人与小孩的身份永远处于不对等的位置,像大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小孩的人生方向盘,而小孩却不能随便插手大人的事。
但是真的管不了吗?还是大人没有给你管他的机会?
苏苏从他微微泛红的眼眶扫过,把钱掏出来放到他摊开的手上,然后转身离去。
9号男孩叫住她:“你不看了吗?”
“人不能一直被过去所困。”苏苏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如果可以,希望未来你可以披荆斩棘。”
只能看到从前也会忽略现在的生活,更会错失未来的美好。
苏苏抬手摸摸脖子上的钥匙,一时分不清这句话是说给小男孩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像她总沉浸在过去里,把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半点波澜也没有,连乘风踏浪的机会都体会不到,那有什么好的呢?
像安慰自己一样,苏苏把脖子上的钥匙解下来,伸到路边的垃圾桶里,好久,她又收回手把钥匙慢慢戴回去,像心甘情愿戴回一把枷锁一样,又轻又重。
放不下就先静置着吧。
苏苏回家拿上车钥匙,出去买了点新鲜鸡爪,听老板说是刚从鸡身上切下来的,她看看鸡爪上还挂着的冰块,扯扯嘴角,把钱付了。
她没有江望舒家的钥匙,只能在自己家做晚饭了,但她家的灶没怎么开过火,第一次还打不着,打了好几次才把火打出来。
七点钟,哒哒哒的高跟鞋声在身后响起,苏苏转身看去,江望舒换了一身鲜红长裙,脸上的妆容也有些艳丽,像初初绽放的红玫瑰。
乍一看,苏苏还以为是Mary又出现了,再一看,那昳丽容貌上是她所熟悉的清浅笑容。
“怎么,不认识我了?”江望舒把手里的包包放到沙发上,抬步向她走去。
苏苏看着她的笑眼,突然向前一步,轻轻拥住她,“江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