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坏透了!(9)
伤疤不到两厘米长,已是陈年旧伤,颜色浅淡,像一条细小的蚯蚓,隐秘地藏在腰腹这。只有在潼恩这种近距离下观察,才会因为色差显得扎眼。
为什么……连这种东西都有?
潼恩呼吸微滞。这道疤是她幼年罚跪耶鲁园时不慎被蛇棘划伤留下的。虽然当时痛得厉害,但蛇棘毒素并不致命,她懒得处理,自然也没跟任何人说过。平常要么穿校服,要么穿圣殿的骑士装,要么穿臃肿的长裙,要么是沉重的盔甲,最清凉的打扮也是睡裙,唯一可能露腰的时刻就是战斗中衣服被打烂了,但那时候也都是浑身糊血,身上连一块白皮肤都看不见,更别提这种细小的伤疤了。
不会只是巧合吧……
潼恩皱着眉,这说法好像太站不住脚了……她抬起腿,低头一看,毛骨悚然。
大腿内侧上,一模一样的位置,也有一颗小痣。
这具身体完全是复刻她创造的!
但到底是谁能知道她身上这么多微小的细节……露易丝?安娜?伊莎贝尔?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家里贴身服侍的女仆和惯用的医生可能不经意间留意过……
难道作者就在她们之间?!
大胆!敢把她们的主人写成艾斯黛拉的奴仆!她平常哪里亏待过她们了?!要写这种东西出来恶心她……等她回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可恶的家伙揪出来,碎尸万段!!
潼恩一拳砸在墙上,方才发现花洒水太烫了,一直被淋到的胳膊烫伤一片赤红。
更生气了!
她狂乱地洗完了澡,没看见浴巾,也忘记带换洗衣服了。随便套上已经被打湿的衣服,湿漉漉地出了门。
门外,艾斯黛拉正拿着睡裙等待。眼底惊诧一闪而过,旋即目光颇有兴味地缓缓向下扫--
“我洗好了。”潼恩对她的视线毫不在意,径直离开:“我去睡了。”
“这样怎么睡?”艾斯黛拉抓住她的手腕:“我房里有你的衣服,自己去换吧,吹风机也在房里。”
“哦。”潼恩顿了下,没好气道:“谢谢。”
真是古怪,她一个女仆的衣服为什么在艾斯黛拉房里……
潼恩漫不经心地想,倒也不在意衣服在哪,甚至有没有换的衣服都没关系。大不了光着睡。
卧室里灯光灿白,装潢奢华典雅,床头的红玫瑰含苞待放,弥漫着淡淡香味。要是能睡在这张床上就好了……潼恩看了眼云朵般蓬松奶油般柔软的大床,拽回自己的目光,拿起床头柜上的吹风机。
那个坏女人肯定不会让她睡这么好的地方。都不知道这么大幢别墅里有没有她自己的卧室,说不定就把她赶去杂物间睡地板……
吹风机风力很大,效果极好,五分钟就吹干了。潼恩换上干净衣服,自觉下楼躺到沙发上,浴室内忽的传出艾斯黛拉的声音:“阿兰,帮我拿一下房里的浴巾,在床头柜里。”
潼恩:刚眯着!
她翻身下沙发,怨气满怀地重新上楼,找到浴巾,怨气满怀地飞奔下楼,一直走到浴室门前嗅到一缕熟悉的幽香,动作才骤然顿住。
浴巾……
她没拿浴巾,没擦身体,也就是……没穿衣服吧?
直接进去吗?
双颊逐渐发热,耳根烫到爆炸。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浴室暖黄的灯光,蒸腾的水汽,雪白的肌肤,蝴蝶般单薄纤弱的脊背……打住!打住打住打住!!!
她在想什么东西!不都是女的吗?这女人有的她没有?
潼恩疯狂摇头,警告自己,身为圣殿的骑士,不许再胡思乱想半秒!
她看向浴室的玻璃门。
脑海又蹦出夜路上她悄悄瞥见对方的脖颈和下颚,粉嫩如果冻一样吸引人狠狠咬下去的嘴唇,令人屏住呼吸的曲线和腰身……
稍有降温的脸颊再次烧如烙铁。但这次,坚毅的骑士长握紧了右拳,压下浮躁且可耻的千头万绪,眼神逐渐清明朗然。
送个浴巾而--
“妈妈,我给你拿浴巾来啦,我进来啦?”
一个黑影忽然从她手边窜了过去,咔哒一声门被打开,小黑影飞快地溜了进去。
潼恩:???
多管闲事!!!
她将浴巾塞到门把手上,躺回沙发上。
这下好了,气得浑身发烫,睡也睡不着了。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又听见那个坏女人喊她:“阿兰,上来。”
“干什么?”
“你跟我一起上床睡,不然软软会害怕。”
“啊?哦……好的。”
潼恩不理解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她居然能睡上那样的大床!还管是什么原因呢!她现在看这小兔崽子都多了几分看麻辣兔头的亲切。
卧室里,明亮的顶灯已经关闭,换成了床头昏暗的台灯。“艾斯黛拉”睡在里侧,潼恩睡在外侧,胆子没心眼大的小私生子睡在两人中间。
世界安静下来,潼恩伸手关了台灯。
床铺比她想象中还要温暖舒适,枕头也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不高不矮不软不硬。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气到了,现在愣是清醒得要命。
身后一声声轻微的呼吸落下,像是一簇簇长着细微茸毛的新芽在胸腔生长。
五年前,她也听着同样的呼吸声,在同样的淡淡香气中入梦。没想到下一次再听见,二人之间已经隔开了五年……
五年。
很久吗?
她回到帝都的时候,一切仍那么熟悉,看见艾斯黛拉的时候,就像只分隔了短短三天。现在却忽然感到一切都十分遥远,老国王暴毙,爹卧病在床,家里仆从换了一批,杰克老得摇不动尾巴,艾斯黛拉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