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遇疯批(12)+番外
她为颜氏铺路,至少未来三十年内,居于世家顶流。
如此,她也不负颜家了。
循齐离开后,颜执安扶着祖父往书房而行,年老人走得慢,她便放慢脚步。
老人家说:“她做颜家的少主,我不管,但日后家主一位,我希望你慎重。”因为将来的事情,他看不到了,无法阻拦。也怪他养的儿子都没有用,老四早逝,她的女儿却是天赋异禀。
“祖父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好好教导她,不会让她辱没了颜家的名声。”颜执安放缓语气,“祖父,我这么做,也为了颜家的未来着想。”
“我老了。你父亲没了,叔伯们才能有限,我本想着,让你招赘入府的,没想到,你自己添了个女儿。”老太爷语气里满含无奈,“你说你为颜家着想,我便也认了,你慢慢教导她,若是不成、罢了,日后再说。”
颜家不仅需要人才,也需要继承探山寻矿的儿孙。
这么多年来,唯独颜执安两样兼顾。当年,他顺势退了下来。
江山代有才人出,他老了,该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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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齐与母亲分别后,提着灯,打算回云波阁,走出门,门口站着三五个女孩,都是十几岁左右的,最后面,站了个五六岁的女童。
女童走到洛唐跟前,扯扯她的袖口,“乳母说,你是九姐姐的女儿,我是你的小姨娘。”
循齐看她一眼,“你是二十娘吗?”
女童点点头,旋即又说:“没大没小,二十娘是你喊的吗?”
循齐笑了起来,她摸摸二十娘的脑袋,几个女孩围了过来。
“我是十七娘。”胆子大的先开口,她比循齐大两岁,但辈分上已然大了一辈。
十七娘是六房的姑娘,庶出的,但六爷十分喜欢,眉间有几分英气,无一丝云鬓堆砌的妩媚。
她拉着循齐的手,一手抱着妹妹,“走,我们一道走。”
循齐在她身上感到了一股散漫之气,对方心无杂念,冲她一笑,“你初来,我带你去玩,明日有斗诗会。”
“斗诗?”循齐意外,十七娘玩笑道:“就是比作诗,我不大会这些,但你知道的,这是颜家举办的,必须要去。我和你说,家里无趣,整日弄这些,遇到有文采,还会举荐入朝呢,故而,明日很多人都来,你来得可真不凑巧。”
十七娘以为循齐同她一般,讨厌文墨一类的事情。
循齐看着她怀中的二十娘,伸手摸摸她的脸颊,谁知,二十娘拍开她的娘:“小循齐,我是你姨娘,别没大没小的。”
她鼓着腮帮子,十分可爱,引得循齐笑了起来,颜家诸人,行色各不同。
老的老奸巨猾,大的不知所谓,小的倒是十分可爱,一样的米,养出百样的人来。
“你明日去吗?”十七娘追问一句,“你娘肯定去的。”
循齐颔首:“去,我母亲就去我就去。”
“母亲,你怎么喊得那么正式,你们关系不好吗?”十七娘听出些名堂,可能是刚认回来,母女二人关系生疏。她便说:“我们这里称呼阿娘的。”
“阿娘?”循齐咀嚼这个称呼,吴侬软语,倒有几分亲昵之意。
她粲然一笑,“我知道了,明日我阿娘去,我就去。”
两人走到路口,十七娘抱着妹妹走了,循齐目送她们离开。颜家的宅子里,灯火通明,湖面上映着灯火,影影绰绰,可见大家底蕴。
这世间,富贵者,纸醉金迷,贫困者,艰难度日。
从贫困至富贵,她像了做了一场梦一般,极不真实。
循齐提着灯回到云波阁,深夜的湖上烟雾缭绕,此刻去看,雾水朦胧,更似仙境。
她推开窗扇,眺望湖面,随后一双手按住窗扇,“不想好了?”
颜执安的声音带了几分几分柔和,细细去听,与‘阿娘’二字倒也契合。
循齐收回手,关上窗的颜执安忍不住莞尔,“你与十七娘一道回来的?”
“她邀我去斗诗会?”循齐据实以告,想起十七娘英气的面容,憨态可掬。
“斗诗会?”颜执安好看的眉眼皱在一起,“金陵何时有斗诗会了。我只记得明日是一场取贤席。”
金陵本是南边金城,衣冠文章,天下才子一万,金陵独占八千。故而,颜氏招贤纳士,每年都会举办举贤席,若真有才学一品者,举荐入朝,日后便是金陵颜氏的人。
循齐疑惑,小脸皱在一起:“是要斗诗吗?”
“十七与你说是斗诗?”颜执安哭笑不得,伸手掐了掐她的包子脸,“明日带你去见识见识。”
循齐不躲,随她掐,认真地看她一眼,然后低下头,若有所思。
颜执安道:“去休息,明日不需早起,我不喜欢早起,上朝是没有办法,但回来这里就不必了。”
颜执安不是勤快人,养尊处优,更喜自在。
循齐回去了,一步三回头,望着灯下如玉的女子,声音清珞如玉石,她在那双水色漾动的眼眸里看到了美色。
最后一步,跨出门,循齐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颜执安面上的温柔跟着消失殆尽,随后在坐榻上坐下来。
无霜寻机而进,将一叠情报递给左相,“这是明日赴宴的人,您看看。”
“你看过了?日后?”颜执安接过来,随意翻了翻,“这些人早就闻名,怎地来凑热闹。”
“那是因为老太爷放话出去,您回来了,要参加取贤宴。”无霜解释。
颜执安是想循齐在诗会上露头,她作几首诗词糊弄过去,年少成名,算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