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遇疯批(180)+番外
她道:“做什么?”
“更衣。”循齐吸了吸鼻子,哭得喉咙都哑了,声音不如往日的动听。
她自然而然地脱下外衣,颜执安骑虎难下,将手中的衣裳展开,下一息,循齐自她手中夺过衣裳,动作之快,拽得颜执安踉跄一步。
循齐自顾自更衣,摘了头上的珠花,丢给颜执安,道:“左相想与我保持距离,也可,先看看你身后的颜家可有当用之人。”
一句话,让颜执安如坠冰窟。
循齐冷笑地望着她,不是说笑,面上浮现几分上位者的锐气。
第66章 真、真的,不敢了。
帝王大丧,百姓同悲。
礼部议谥号时,讨论是以帝位葬之,还是以后位。帝位也就罢了,若是后位,她先后嫁过两位皇帝,皆是皇后,又如何议,
讨论不下时,礼部询问新帝的意思。
新帝沉默良久,慢吞吞才道:“母亲临终前提及过,与明帝合葬,既然如此,便以明帝皇后议谥号。”
礼部立即领旨。
礼部去后,新帝坐在殿内许久,直至司马家来人。
司马勋死后,如今的掌家人是司马家二子司马湛,为人处事不如司马勋圆滑,随后跟着的是三子司马顷。
两人如今是新帝舅父,地位不如以往,也胜过其他世家。
司马湛上前行礼,与司马顷对视一眼,后者颔首,他才开口:“陛下节哀,长姐一去,诸事繁杂,还要您来定夺。”
新帝看着两人,也不想为难,便道:“舅父来此,怕是有所求,你们想要什么?”
“陛下,臣惶恐,长姐方去,臣等悲伤还来不及呢。”司马顷迅速回答。
他们就是来混个眼熟,哪里敢什么。新帝毕竟是李家的人,不如长姐在世时对司马家的特殊照顾。
两位舅父寒暄一阵,让新帝记住他们,便徐徐退下了。
循齐在大殿待了片刻,往灵堂而去。
还未靠近便听到了哭声,她止步,看着肃穆之色,心中空荡荡的。
时隔三年,她再一次经历丧母之痛。
她走进灵堂,众人行礼,她选了蒲团坐下,众人不敢靠近,想奉承巴结一二,却又不敢搭理。
她时常发呆,宫人畏惧,不敢靠近。
坐了半日,右相来求见。少女一袭白衣,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神色不展,脸色苍白,她缓步走近,“陛下?”
闻言,循齐迟钝地抬首,朝左右看去,可这一眼,再也找不到母亲的身影。
她缓缓地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声‘陛下’唤的是她。
“老师怎地来了?”
“有事与陛下商议。”右相俯身,见她愁眉不展,自己心中不免悲伤,轻声说道:“礼部拟了登基的日子。”
“我知道,刚刚礼部来了。”循齐点点头,眼神涣散,“你们去办,我想静静。”
右相便不走了,屈膝跪了下来,循齐见状,搬了个蒲团给她坐着,道:“不必拘礼。”
“陛下在想什么?是先帝还是左相?”右相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少女肌肤柔软,摸起来,柔软顺滑。
她还年少,自幼丧父,好不容易认祖归宗,便又要经历丧母之痛。
循齐并非是认死理的人,初遇惊变,旁人一句句陛下,说得她开始发慌。
她是天子,要管万民生死。她心中开始惶恐,开始不安,总觉得自己无法担任这样的重任。
“老师,我在想,我可能担负得起天下重任。”循齐转首望着老师,认真求教,“我害怕,我会辜负了你们,辜负了母亲。我方才在想,江山会不会败在我的手中。”
灵堂里阴森,白灯摇曳,灵幡晃动,一幕幕看过去,让人心口压抑得厉害。
右相闻言,道:“你既然这么想,说明你不是荒淫无度之人,知人善用,慢慢来,不会出错的。再不济,还有臣下辅佐。”
“老师,我总是不安。”循齐凝视虚空,浑身无力,“我知道左相想离京。”
就这一点,让右相回过味来,她立即使计,说:“你给颜四爷追封侯爵。”
循齐:“……”追封死人做什么。
右相则说:“颜家祖籍金陵,老太爷以尚书身份退回金陵,颜家看似显赫,不过是以才与财闻名,这些与侯爵相比、乃至郡王相比,都无法比较的。”
颜家也是左相拜相后才慢慢起来的,家中矿多钱多,这些年来努力资助寒门子弟,为的是什么?
想在朝廷之上争一席之地罢了。
“颜家也有上进的后者,但嫡系一脉中,十分少见。你给予颜家好处,颜家之人自然想爬得更高。”她劝说,小皇帝不懂这些要害,人岂会不贪心,且是爬得越高,越贪心。
循齐思索道,悄悄地问:“不如追封郡王?”
右相深深看她一眼,“她养你两年,也值得,追封死人,朝臣不会在意。其二,你派人往金陵颜家一趟,招募良才。左相在家,约束族人,你可曾听过颜家人犯事?”
“既然如此,你就打破平衡,且看她如何退得。她本就心系颜家,如此一来,自然要兼顾后者,轻易不敢离去。”
闻言,循齐粲然一笑,苍白的面容总算有了些喜色,右相也就放心了,还不忘提醒她:“你是皇帝了,对她,尊重些。”
“我哪里不尊重?”
右相:“手脚。”
循齐脸色一红,急忙为自己解释:“我很尊重的,并无不规矩。”
“嗯。罢了,臣退下,陛下节哀。”右相站起身,抬头看向先帝的灵柩,神色深深,小皇帝年幼,为大局计,左相不会轻易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