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遇疯批(264)+番外
她顿了顿,徐徐退下去:“下官去安排。”
颜执安抬脚往内寝走去,秦逸直起身子,望向面前的女子,着实奇怪,陛下对她冷冰冰的,甚至恶言相向,她却丝毫不生气。
这两人的关系十分奇怪。
皇帝饮了酒,又闻了安眠香,躺下后便睡了。颜执安缓步进去,走至榻前,俯身凝视皇帝的睡颜。
睡着后,眉眼柔和,脸色也焐了几分红,看上去有几分健康。她坐下来,掀开被子,轻轻地卷起裤脚,露出纱布。
纱布上沾着血水。颜执安凝着纱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了须臾,将裤脚放下,起身离开。
原浮生也与皇帝住在一起,住在了西面的殿宇,从正殿过去,转个弯就进去了。
原浮生还没歇,正拿着书,人走近后,对方直接问她:“陛下的伤可有后遗症?”
“比如呢?”原浮生语气不善。
颜执安睨她一眼:“可能行走如常?天气阴寒时会不会作痛?”
“前者不会,后者会。”原浮生放下手,仰首看着面前的人,不免讥讽:“我提醒过你,是你自己执迷不悟。如今造成这样的局面,你怪得了谁?还有你那个徒弟,嘴上应该装个锁,今日五十杖都是便宜她的。归根究底,都是她惹出来的祸事。”
“说伤势。”颜执安语气不耐。
原浮生拍桌,站起身,与她对视:“你冲我吼什么?”
颜执安头疼,低语一句:“三娘。”
“别喊我三娘。”原浮生也有些烦躁,“我也想治好她,她昨晚喝酒了。”
“嗯,今晚又喝了。”颜执安道。
原浮生目瞪口呆,“颜执安,我想收拾包袱走人,我是教书的,不是大夫。都怪你,如今人人都说我是杏林高手。”
颜执安迎着她的视线,微微一笑,道:“此事不归我管,我只管陛下的事情。”
“你回来两日了,可曾派人去颜家?”原浮生收敛怒气,转而说起正经事,“颜家并无家主,小皇帝压着你大伯,你回颜家,也合适。”
“时移世易,她们未必听我的,我也不想去管,就当我死了。”颜执安负手而立,姿态淡若无痕,两年来磨尽她心中的野心,颜家好坏与否,都看后人的,她帮扶至今,对得起祖父、父亲。
总不能自己一辈子为家里操持,她也想要自由。
原浮生睨她:“这是你的事情,我不会过问。罢了,我休息,你自便。”
颜执安回正殿去了。
殿内的灯火都熄了,她小心翼翼地入殿,皇帝睡得很好,没有做梦,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皇帝今夜很安稳,颜执安守到后半夜便走了。
天亮时,皇帝梳洗,召见朝臣商议杜孟的事情。应殊亭也在列,左右看了一眼,看不见老师的身影,这是皇帝的寝殿,老师不在这里,去了哪里?
杜孟犯错,可她并非有意,百姓也来求情,但律法不饶,确实误判了人死,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众人争执不下,你一言我一语,这时颜执安闻讯走来,站在殿外,听着群臣激昂的声音,迟迟没有听到皇帝说话。
等了片刻,皇帝慢悠悠开口:“去请颜太傅。”
门外的颜执安凝眸,她要干什么?这个时候请她入内,是想表演诈尸吗?
颜执安迟疑,秦逸已出门,见到她站在门口,脚步一顿,俯身行礼:“太傅,陛下请您入殿说话。”
“她……”颜执安想想说她胡闹,话到嘴边顿住,这一句话会折损皇帝的威仪。既然已下旨,她只能整理衣襟,迈步入殿。
刚刚还吵得激烈的众人登时寂静下来,好奇‘颜太傅’是谁,当人进来后,个个瞪大了眼睛。
已死之人,竟然活生生地站在面前。
“左相……”
“左相……”
众人依旧称她为左相,有人皱眉,有人欣喜,一家欢喜一家忧愁。颜执安恍若未见,至殿内,如往日一般给皇帝行礼。
皇帝见她步步走来,姿态优雅,轻轻弯了唇角,道:“杜孟是你的学生,你觉得该如何判处?”
众人哪里还有心思讨论杜孟的判处,低头讨论颜执安为何在皇帝的寝殿。
“不是说风寒去了吗?我记得颜家摆了三日灵堂,第四日回金陵,怎么又好端端站在这里?”
“莫不是陛下将人囚禁于此?”
“休要胡言乱语。”齐国公呵斥一句,小皇帝做不出这么禽兽的事情。
众人惶惶不安,颜执安回朝,杜孟便有了依靠,如何惩处,自然是高高拿起,轻轻地放下。
刚刚还吵着严惩的人都像哑巴一般,沉默下来。颜执安则开口:“回陛下,臣觉得功过相抵,理该罢黜。”
两方吵的是罚与不罚,没人提及罢黜。皇帝沉默,默默思考,半晌才说:“朕还未曾见过杜孟,秦逸,将杜大人带来。”
“是。”秦逸领旨。
皇帝朝外看了一眼,吵了一上午该用午膳了,她吩咐道:“暂等杜孟,各位留下用膳。”
众人狐疑,皇帝赐宴是好事,个个便应下了,但不少人依旧看向殿内长身玉立的女子,心中越发狐疑,既然活着,这两年多去了哪里?
皇帝沉默,众人交头接耳,皆在讨论此事,应殊亭悄悄挪至老师处,悄悄询问:“老师,您可还好?”
“很好。”颜执安颔首,说道:“你去看过季秦了吗?”
“还没有,我昨夜收到圣旨,不知纪秦的事情,她回来了?”应殊亭惶恐两日,接到赦免的旨意后长叹一声,皇帝这是打算放下了。既然饶过她,自然不会苛待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