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遇疯批(46)+番外
“死了、死了……”右相呢喃两句,神色凄楚,忽而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得颜执安立即起身扶住她,忙道:“真不是我所为,循齐是她养大的。她就在京城,你不知吗?”
颜执安从袖袋里拿了帕子给她擦拭血迹,可一口血出来后,嘴角依旧有血迹涌出,她吓坏了,忙去找大夫。上官礼拉着她的手,道:“不用。”
“好。”颜执安不勉强,以帕子擦拭她的唇角,陡然发现一月来她消瘦许多,寝衣之下空荡荡。
吐过一口血后,上官礼的眼神很静,静到见过世间沧桑,见过万千凄楚而不改色。
上官礼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平静道:“改日洗过再还左相了。”
颜执安还是从她眼底捕捉到了少许悲伤,事已至此,人已经死了,还能说什么呢。
她说:“她养大了循齐,循齐为她打死了人这才进了大牢,受了刑。我见到循齐时,她浑身都是伤。我想,她对循齐一片爱护,循齐对她也是尊敬。”
“你在试探我。”上官礼将帕子放在一侧,听着左相的言辞,当即就明白过来了,“你以为我伤心是因为心疼她吗?”
颜执安俯身坐下,“静听卿言。”
“没什么可说的。”上官礼不打算说出来,“我累了。”
她既然不肯说,颜执安也不勉强,若再逼下去,逼得人家死了,有违她的初衷。
颜执安失了一块帕子,走出了卧房,远远地瞧见了少女一路跑来。她一袭红裳,明艳若朝霞,手持两朵荷花,脚步轻快,如同山间灵动的精灵,可爱、有趣。
“说完了吗?”循齐跑来,将其中一朵递给颜执安:“这朵大。”
她将大的荷花给了母亲,也不怕人家说她。她大咧咧地转身小些的荷花递给婢女,粉妍的莲瓣还有水滴,随着脚步而晃动,瞧着清爽宜人,让人心情也好了不少。
颜执安欣赏荷花,再看向少女,唇红齿白,她笑了,“回去,让庖厨给你做荷叶鸡吃。”
“好。”循齐点头答应,不觉向屋里看了一眼,“右相的病情如何了?”
“死不了。”颜执安丝毫不担心,若是死了,那就不是她了。
颜执安领着女儿,提着大朵的荷花,舒心地回府去了。
她答应给女儿做荷叶鸡,嘱咐庖厨一声,半晌后,管事来报,“府内池塘内的荷叶尚小,做不成荷叶鸡。”
右相府的荷花都开了,左相府上的荷叶连只鸡都包不起来?
她转身看向循齐,目光清冷,循齐立即怂道:“不吃了、我不爱吃荷叶鸡。”
第25章 不如少主代嫁?
荷叶鸡到底没吃成,改做了汤,添了些佐料,循齐一人喝了两大碗。
隔天,右相病愈还朝。
颜执安立于众人之中,闲散地望向上官礼,好心道:“你这昨日吐血,今日就来奔波,不想要命了?”
“左相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还在乎我的命?”上官礼凝望前方,“你不要脸,我不要命,陛下甚是欢喜。”
这番话说得颜执安哑口无言,只得随她去了。
昭惠公主险些闹得朝廷大乱,当事人纪王也被陛下罚了,面壁思过一月,罚俸一月。
出人意外的是女帝给了循齐县主的爵位,并且赐予封地,以示嘉赏。那夜循齐不顾自己的危险救母,此情可鉴,朝廷嘉赏,给世人做榜样。
颜执安代为谢恩,领了圣旨后,眉眼微蹙,一旁的上官礼淡淡开口:“你这个女儿,风头太盛,压一压为好。”
从取贤席上一词震惊金陵、献矿予朝廷,到宴上救母,哪一样不是大出风头的大事?
颜执安并未回答,上官礼继续说:“关在府里待上一年。”
循齐如今不求名声了,可她年岁还小,不如在府里多学些东西。
“右相,不如你休沐日去给她上课,如何?”颜执安淡淡一笑,深深凝着面前温婉得宜的女子,“她是你上官家的人养大的,我不过养她五月,而你的双生姐妹养她十三年。”
提及疯子,上官礼温和的面容浮现复杂的情绪,眼睫低垂,外人看来似乎受了什么委屈,周围的人不觉看过来。
“好,每逢休沐,让她来我府上。”上官礼答应了,抬眸间,神色悲天悯人,不失端庄。
颜执安揖首答谢,上官礼不愿受她的礼,侧身避开,“我是为了她。”
“不知她如何称呼?”颜执安询问,总不能当着人家姐妹的面喊她疯子。
上官礼阖眸,神色痛苦,“循齐不知她叫什么吗?”
“她说,她唤疯子。”
“疯子?”上官礼大惊失色,一口气憋在心口,身形晃了晃,口中喃喃其词:“疯子、疯子,她竟叫自己疯子。其实,她才是上官礼。”
一瞬间,她似被夺了魂魄一般。颜执安看在眼中,像是明白了什么,无情猜得很对,眼前的人就是妹妹。而那个疯子就是上官老太爷带在身边教导的上官礼。
说完,上官礼转身走了,身形轻晃,迈出两步后,很快稳定身形,步伐如旧。
“究竟是什么把那人逼疯的呢?”颜执安轻叹一句,她想不出,上官礼人前温润端庄,待人处事十分温和,素来不在意小错,这样的人,竟然无名无姓。
这世道,当真要将人逼死。
上官家只有上官礼,若疯子是上官礼,眼前的右相便没有名字了。
上官家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但右相答应休沐日给循齐上课,她便要告知陛下。
待禀了陛下后,她没有急着走,而是随口问一句:“陛下,三十年前的上官家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