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遇疯批(61)+番外
屋内的炭火噼啪作响,暖意融融,原浮生反握住循齐的手腕,心中了然,泪水盈盈,“你心疼我,对吗?”
循齐点头,“循齐心中,山长温柔、貌美,该得人所喜爱,可我阿娘那样的性子,无情无爱,她应该不爱我爹。”
“循齐,她不爱你爹,是因为她怜爱世人,怜爱百姓,她约束颜家人,辅助陛下,心中藏有世人。她的爱,不仅仅只给一人。所以,我藏住了自己的爱。循齐,这条路,我走了十多年,并不觉得苦。人立足于世,心中不仅仅有爱,身上还有需要担负的责任。她的责任是为良臣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原浮生的声音轻而缓和,目光怜爱,“循齐,你若问,我便告诉你。爱没有对错,但不能让人为难。你知道吗?我爱她,是我的事情,与她无关。你若问,我爱她。”
循齐听得心口难受极了,心似乎被冰围困,困住自己,冻得她浑身发抖。
山长这般,十分凄苦。
原浮生拉着她的手至炭火前坐下,“先暖暖身子。赶路几日?”
“七日。”循齐乖乖回答。
“你这、真是小疯子。”原浮生心疼道,又抬手摸摸她的额头,“今晚休息一日,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过了除夕再走?”
明日若走,就会在路上过除夕,形影孤独,颜执安该心疼坏了。
“我明日回去。”循齐摇头,心中舒坦许多,握着山长的手,她不禁心生惋惜,“山长,我觉得我娘对所有人都是那样,看着和蔼,可我知晓,她心里没有人。”
左相府里每一处都没有她爹的痕迹,若真爱他,最少留一副画像。她去过书房,里面并没有男人的画像。
“怎么说?”
“府里没有我爹的痕迹。”循齐说。
原浮生缄默,眼睑下浮现两片浅淡的阴影,谨慎若颜执安,竟然也有疏忽之际。她扶额,苦涩道:“她对你好,便足够了。”
“我知道,但我心疼她。”循齐低下头,神色难过,“旁人提及颜执安,都道一句神女在世,可自从我回来后,旁人都会嗤笑她一句。”
原浮生从最初的震惊中走出来了,感受到了少女的迷茫,她星夜兼程赶来,就为了问个明白。
她的果断让原浮生欣赏,不得不说,颜执安将她教得很不错,她说:“循齐,你心中有爱便足矣,世间为何有规矩?是约束世人,给予人方便的,可如今的规矩、世人必须要男欢女爱,女子相爱,反而成了罪过。从何时开始,必须男欢女爱了呢。”
“循齐,记住我说的话,心中有爱,怜悯世人。”
循齐点头,“我记住了。”
原浮生抚摸她的额头,脸上浮现笑容。
循齐不敢逗留,在书院中留宿一日,隔日,骑马回京城。
来时星夜兼程,去时披星戴月,赶路十余日,才到了京城。
彼时除夕已过,朝廷开朝,新的一年开始了。循齐入城,直接回府,至门前下马,陈卿容欢喜地迎过来。
“可算回来了,路上还顺利吗?”陈卿容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拉住循齐的小手,端详她的小脸,“瘦了,你娘在府里呢。”
“怎么在府里,不上朝吗?”循齐纳闷,又瞧了一眼天色,天光大好,不该去官署?
陈卿容解释:“等你呢。”
循齐头皮发麻,下意识抱住陈卿容的手臂,“她是不是很生气?会不会罚我?”
“罚你都算轻的,这么不声不响地跑了,算怎么回事,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你听进去了吗?”陈卿容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她担心得都吃不下饭了,右相还与她吵了,还说她管不住孩子,我不明白,关右相什么事儿”
循齐只当这位老师关心她罢了。
陈卿容将人送到门口,自己不进去,嘱咐道:“该跪就跪,该哭就哭,最好是嚎啕大哭。”
循齐摸摸自己的眼睛,为难道:“我哭不出来。”
陈卿容眼看着这块泥巴扶不上墙,指着屋舍的方向,“等你挨打就哭得出来。”
“可真的哭不出来,我要不要负荆请罪?”循齐眼神一亮,“我要不要弄两个荆条来背着?”
陈卿容像看傻子一眼看中自家的孙女,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还赶着给她娘递棍子挨打。
“你赶紧进去。”陈卿容烦不胜烦,直接将人往里面一推,眼不见为净。
循齐就被这么被推进屋,里面伺候的婢女鸦雀无声,瞧见她回来后,朝里面努努嘴,接着自己就退出去了,好心地关上门。
“阿娘?”循齐走进内室,躲在屏风后,悄悄露出脑袋,朝着对方露出灿烂的笑容。
颜执安坐在窗下,手中泛着原浮生的书信,提及到了书房无画像一事,她不得不思考,画像?她哪里去弄画像?
她思考了会儿,循齐急了,又喊一声:“阿娘,我回来了?”
“鬼混回来了?”颜执安慢条斯理地抬首,屏风后探出一只小脑袋,消瘦许多,也黑了些,可想而知离开的一月里是怎么过来的,星夜赶路,风餐露宿,吃不到一段好的。
听到回音后,循齐巴巴地凑过去,“我见到了原山长,她说她喜欢你。”
颜执安的眼睫一颤,双手不觉收紧,将那股羞涩强压了下去,冷静地面对少女:“喜欢又如何,与你私自回金陵有何关系?”
循齐撇嘴,被训斥也不觉委屈,反而巴巴地说:“您喜欢她吗?”
“颜循齐!”颜执安直呼其名,“私议长辈事,这是我教你的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