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姝色(女记)(144)
(唱)【天下乐】一语惊吾忆母劳,岁月遥,功绩消。父威常掩母功高,心焦,思如潮,悟父权世女儿祭。
(白)细思之,乃悟父权之世,父者常瞒歪母之形象,为亲其子榨母之血泪,而子皆归功于父。吾为妻为母劳心劳力,然女不知其苦反亲其父,吾心悲矣亦觉此非女子之幸,吾乃决不可使吾再蹈覆辙。
(唱)【那吒令】心悲叹,女儿不明了。悟父权,世情难料。立决心,她途改道。教其理,明善恶,莫蹈吾辙路迢迢。
(白)吾思女之性,虽顽劣然亦有其聪慧之处,游记杂书亦可增广见闻,算计人情往来亦可使其明世情复杂,吾当因势利导,不可强行压制。
(唱)【鹊踏枝】性虽顽,智亦饶。游记增闻,世情知晓。因势利导莫强消,良言劝诱意方昭。
(白)于是,吾召女而语之:“吾儿言有理。为娘往日未思其过,今乃知之。父权之世女子多苦,为娘不欲妳重蹈丝毫覆辙,妳爱游记杂书亦无不可,喜算计人情往来亦无不妥。”
(白)女闻吾言似有所悟,吾心稍慰。自此吾与女之关系渐缓,吾教女以诗书礼仪亦不阻其爱游记杂书。
(唱)【寄生草】言既出,女思悄。心稍慰、母心安好。诗书礼、教她知晓。游记璦、不拦不扰。渐乖顺、孝顺勤学早。
第二折:婚事起笔露心忧
(正旦上,诗云)女大婚事定,心忧自此生。父命诗韵赋,难解女儿情。
(白)时光剥落云华渐长,其婚事既定,夫贾笼乃嘱吾当携女多作思情颂爱之诗。初闻此言吾未觉有何不妥,吾自幼随父诵读诗书所学所悟皆为父之所教,今夫有命,吾自当以父传之学教吾女。
(唱)【正宫·端正好】遵夫命,教女诗。思情颂爱意痴痴。未觉此中有何事,只把旧学施。
(白)吾乃悉心教导云儿,述思情之绵柔颂爱之深沉。然云儿闻吾所言面有不屑之色,吾心不解问其故,云儿乃奋笔疾书立得诗一首:“一封书寄数行啼,莫动哀吟易惨凄。古往今来只如此,几多红粉委黄泥。”吾览此诗大惊,此诗之意,显是云华对自身之不解亦是对男子伪作闺院诗之不满。
(唱)【滚绣球】女儿诗,意不平。对父权、满心怨情。论闺诗、言辞冷硬。古往今来皆看轻,红粉委泥心不宁。吾心忧、思绪难停。父权之世文风定,男伪弱妻女本铮。待作品成、却是男子扬名。
(白)吾细思之,方觉云华之不满实乃有因,父权之世,文学主流皆为男子所控,男文人多作弱妻之作,营造一种女子当软弱顺从以夫为天风气。女子之成作常为男子标榜自己之物品,吾身为女子亦困于此局未曾深思,今观云儿之诗吾始悟其中之弊。
(唱)【倘秀才】思此世、父权盛行。文学场、男为天籁。女子才华为苦荞。作品成,为他名,心冷。
(白)吾欲解云儿之惑,然几番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吾思及自身,虽通文墨然所学皆为父权之学,于女子之真实心境亦未能有一二所述。吾心有愧不知如何面对云儿。(唱)【脱布衫】心有愧、面对净蔓。愧自身、学识有瑕。思女子、才华被压。困局中、不知何话。
(白)夫见吾教导无果,又命吾作思念他之诗作。吾心茫然竟无从下笔,吾忆往昔与夫相处,虽相敬如宾然真情实感却难以言表。吾思及父权之世,女子之情感常被压抑不得自有抒发。吾不知何为思念何为所爱,无奈只好搪塞夫命。
(唱)【小梁州】夫君再命把诗诌。心乱如麻愁。不知思念怎开头。情难究,搪塞意悠悠。
(白)吾心忧闷,思及云儿之诗,愈发觉得父权之世,女子之思文实乃可悲。女子才华被男子所扼,女子情感被男子所束,吾不知云儿未来又将如何面对此等困境。
(唱)【幺篇】女子命运实堪愁。才被限、情被囚。未来之路怎行舟。心忧忧,眉不展,前途难卜,何处觅自有。
第三折:云华之问惊人心
(正旦上,诗云)女问娼妓意,心惊如雷劈。世间皆被束,发口问题急。
(白)女儿与许婚对象见面之后,并无欣喜只是哀叹,吾心忧之不知女为何如此,吾欲问女然女不愿多言。(唱)【中吕·粉蝶儿】女见郎君,面无喜色心忧闷。叹声声、不知何因。欲问之、言又止,暗中思忖。盼娇娃、早解此困。
(白)那天晚上,吾去给女送新到游记。女伴风声出声问吾:“娘亲,娼妓是什么意思呢?”吾闻言思考良久却不知那是何人何事亦不知如何答女,吾思良久乃回女道:“从字面上看,应是被倡导被支配之意所化之女。”女闻言沉默良久,吾不知女在想何事心中担忧不已。
(唱)【醉春风】女问娼妓意,心惊不知语。思量许久答其疑。被倡驱,被支拘,字面之辞,女却沉思,吾心忧虑。
(白)良久,女张口:“那岂不人人都是?上至君王武将下至文人乞丐,难道不是个人各有个人的被支配吗?甚至这其中之人相互看不起不也是被倡导出的吗?”吾闻言,心下大惊,女之言语在吾心中破开一个窟窿,吾思及当下之景,正是人人皆被欲望权力、财富地位所支配,相互争斗相互看不起,吾感女之言语虽偏激然亦有道理。吾心下感慨,不知如何答女。
(唱)【迎仙客】女言辞,似刀劈。世间之人皆被羁。论君王、武将欺。文丐相讥,道理虽偏激。心感其思,不知何对,思绪乱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