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74)
“小区西门出门左转,有你想要的东西。”
李寒洲没有丝毫犹豫,快速按照纸条指引的方向前进,等左转到一条小巷时,她又看到一份落在地上的试卷,命题作文区只写了一行字:左转后直行500米,看到消防栓向北走一公里。
按照路线走到终点,是一片老旧且未经二次改造开发的居民区。
此刻天色全暗,路灯昏黄,曲折逼仄的巷子里布满低矮的民房,李寒洲听到背后劲风来袭,侧身躲避后立刻回身准备攻击。
她借着昏暗灯光看清来人,两个身材中等面容平庸又满身酒色之气的小混混,各拿一根棒球棍,神态嚣张不屑,在看清李寒洲面貌时明显楞住,“操,和系统截图不一样啊,你是谁?”
李寒洲不答话,直接一拳击向离她更近的那个人面门,趁那人吃痛放松警惕,马上夺下棒球棍迎头重击,这一下她几乎没有收力,这人登时晕倒在地,大股鲜血顺着头顶往下流了满脸,在这种暗色环境里尤为吓人。
经此变故,另一个也看出李寒洲是练家子,但他仗着自己是男人,手里又有武器,掂量一下还是向前冲来。
李寒洲单手蓄力,一掌重重拍在那人手腕向下一折,巨大力道迫使他手劲一松,棒球棍应声落地。李寒洲飞起一脚踢走地上的球棍,又使尽全力用手中球棍重重砸在那人两边的肩关节,在听见他杀猪一样的嚎叫时,李寒洲怕惊到附近居民,赶紧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她下手极重,招数又狠,这两人既没有防备又没任何格斗经验,此刻一个晕倒一个被她钳制,因为缺氧,被掐这人脸上都呈现一种猪肝色。
李寒洲紧绷的神经此刻才彻底放松,她发问,“谁让你们来的?”
没有声音。
她这才记起今天喉咙突然不能发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在原地。
被掐脖子的男人简直害怕到极点,夜色太重导致他根本看不到李寒洲动嘴说话的口型,只知道这女的打架下死手还什么都不问,他已经开始担心李寒洲只想活活掐死自己。
本来还打算在被逼问时逞两句英雄义气,抵死不说,在发现李寒洲是狠茬后他马上转变思路,“咳咳......杀人要偿命,大姐,不是,祖宗,我,我知道的,全,全告诉,你,你你,放过我。”
李寒洲把他拖到唯一一盏旧路灯下,让他能够看清自己的脸,然后手上力道略松,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人捉摸不透她的路数,更加害怕,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意,“我大哥今天下午给我看了一张买客车车票的系统内部截图,证件照是个护照照片,写着李寒洲。他让我们记清楚这张脸,然后在四个人家里蹲守,看到有人跟踪就想办法引到附近巷子把人绑起来。我就知道这些,我光看你跟着那个主任,没想到会认错人,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我瞎眼,我傻逼。”
李寒洲心中早有答案,此刻得到确认反而担忧更甚。她没有坐能隐藏身份的黑车到Q县,而是选择从客运站正常买客车票,再伪装形象和护照照片,无非就是想确认暗处的人到底是利用特权锁定她的个人信息,还是通过在那所中学打听追问暴露信息。
如果是后者,她今天并没有任何主动向人探听那个辍学女孩下落的行动,根本不该遭到袭击,更不会暴露行踪。
此刻她不仅被人蹲守袭击,动手的人还拿到购票系统内部截图,意味着她和闻长云的推测完全正确,有特殊力量在干预这件事,她后面的行动可能会更加棘手。
因为不能开口追问,李寒洲只能用力掐了下他的脖子,暗示他继续说。
这人马上会意,继续说着:“之前也来了个男的去学校,向我们今天蹲守的四个人去打听人,后面我大哥说上头让我们故意找那个男人的麻烦,我们刚动手公安就接警,把那人送进看守所了。我真的就知道这些,我也没想到会认错人,对不住,您大人有大量,我眼拙看错人了,不是故意招惹你。”
说着他看向自己同伴,那男人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他还记得同伴受伤时额头并不是遭受击打后常见的凸起肿胀,而是凹陷进去,鲜血填满凹处又顺着往下流,这种严重外伤得尽快做手术才行。他又忍不住乱想,不会已经死了吧。
李寒洲皱眉,抽出上衣下摆处一根弹力绳,把这人的双手捆的结结实实。而后她在手机上快速打一行字拿到他眼前:是谁通风报信给警局?
这人看着手机屏幕,满脑子都是她甚至不用原声,这次真惹上神秘人物了。
他想了半天才哆哆嗦嗦说,“只听说是上面有人亲自要求这边警局协助,究竟是什么人说的我也不清楚。对了,学校门口保安被传唤问话两次,一次是我在警局门口看到的,还有一次警察去学校了解情况,把四个人都问了一遍。其他的我真一点都不知道。”
李寒洲看他哭丧着脸,眼里都是惊惧和绝望,自知再也问不出来什么。
她解开绳子,又略一用力让这人右臂脱臼,看他痛到嘴唇不住发抖也不敢出声,起身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明白,明白,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我们哥俩今晚就去外地医院躲着,就说今天没见过任何人,等伤好了再回Q县。绝不报警,都是我俩撞邪自己摔的。”
李寒洲想着事已至此,这县城也不能久留,就顺着来时路出去,随便打了个出租车,给司机看了眼购票页面让他往机场开。
在黑暗中,李寒洲靠住后座闭上眼休息,肤色橡胶手套里面肤感变得滑腻,可能是因为刚刚动手有些出汗,这会儿她才觉出闷热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