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清冷长公主后(143)
“……你今儿找我是八卦来了?”沈知书笑着问,“且说正事要紧。”
谢瑾将手一摊:“我事儿已说完了,来找你是想探讨一下我该如何应对。说到底黄三还年幼,被她母亲拿来挡了枪——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拿自己亲闺女来当诱饵呢——是故若是直接对付她,我于心不忍,你说如何才能在不伤害孩子的情况下,将黄世忠连锅端了呢?”
说着,她向衣襟里掏出一团方帕,撂向桌台,往沈知书的方向一推:“梅花糕,你且将就着吃些。”
沈知书将其捞过来,却没急着吃,沉吟片刻,有了主意:“咱们暂且按兵不动,若是咱们这边迟迟未有动作,那边也该急了,约莫着下回符老授课时便会有动作。你且让谢大招盘全收,若是黄三提出去谢家看看,便让谢大将她往谢家带。咱们跟黄小朋友谈谈心,孩子嘴应当没那么严,保不齐能抖点什么出来。”
谢瑾点点头,又警觉起来:“你可别将审讯犯人那一套用在黄三身上啊,孩子是无辜的。”
“那必不能。”沈知书笑道,“难不成我在你心里便是这么个是非不分、凶神恶煞的形象?”
谢瑾将梅花糕捞回来,嘎吱咬了一口:“白嘱咐一句罢了。”
沈知书木着脸道:“说好的给我吃呢?你怎的自个儿吃了?”
“呀,我忘了,没忍住。”谢瑾嬉皮笑脸道,“想必小厨房有吃的,我同你一块儿去找找?”
“不必,红梨她们应当一会儿就端上来了。”
“哟,稀奇。”谢瑾笑着说,“你终于记住了你侍子的名儿了?这等喜事值得办个宴席庆祝庆祝。”
沈知书:……
沈知书终于有些忍无可忍,端起茶盏送客:“既然正事已聊完,慢走不送。”
红梨恰在此时端了一碗清汤面上来,谢瑾赖着不动,往碗里瞅了一眼,砸砸嘴道:“你早饭便吃这些?这也太清淡了,养生么?”
红梨忙道:“用乌**角人参熬的,仅是看着清淡,实则味正浓呢。”
“人参?”谢瑾诧异起来,“好端端的熬人参做甚?你主子让吃的?”
红梨摇摇头,颇有些害羞地笑着说:“将军昨儿一夜未归,想必是去长公主府了,大约也没怎么睡,我便想着给将军补补……”
沈知书:……
谢瑾一副“我就知道”的神色,笑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沈知书蹙眉道:“你这什么表情?”
谢瑾将头一扭:“昨晚你不好好待在家里守岁,去长公主府干嘛?”
沈知书振振有词:“恐她屋内无人值守,去看一眼,确认一下她的安危。有何问题?”
谢瑾:“没问题没问题,就是我屋内也无人值守,你怎么不来看看我?”
沈知书:……
谢瑾一面嚷着“你就是心虚”“重色轻友”等语,一面被某人扫地出门,最后语重心长地搭上了沈知书的肩:“有事就和我讲,我将会是你最靠谱的僚机。”
沈知书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能靠谱,蘑菇都能开花。”
谢瑾的眉毛挑了起来:“你怎么只反驳‘靠谱’不反驳‘僚机’,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吗?”
沈知书:……
谢瑾最终是以一百里每小时的时速遁走的。
因为沈知书反身回屋,片刻后提着红缨枪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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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今儿在家瘫着发霉,推了五六封各路官员的拜帖,最后指挥红梨将池塘里的王八搬出来晒晒。
红梨不解地问:“将军晒它们做甚?”
沈知书小嘴一张:“无聊。”
“无聊啊……”红梨想了一想,灵光一现,笑道,“我倒有个主意。今儿府上一半侍子皆回家探亲了,府上空了许多,将军可要与我们玩捉迷藏么?”
沈知书撇撇嘴:“幼稚。”
“不幼稚的。”红梨试图说服沈知书,“况且今儿大年初一,我斗胆替我们这群贪玩的讨个赏儿——我们共有十六人,倘若将军半个时辰没找齐,便赏我们些金银首饰,如何?”
沈知书来了兴趣:“半个时辰找十六人,绰绰有余。”
“将军便说玩不玩罢。”红梨笑着说,“我们可有信心了,将军今儿定是要放一放血的。”
于是两柱香后,所有人尽数藏了起来,沈知书面无表情地坐在花厅,心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呢?
……都怨某位不请自来的贵客。
姜虞不知何时来的,又不知谁给开的门,门童为何不通传,总之沈知书闻见那熟悉而清冽的雪松气的时候,姜虞已然施施然进了花厅,自顾自找了椅子坐下了。
红梨彼时还在缠着沈知书玩捉迷藏,沈知书脑子一抽,张口就说“好”,而待红梨欢呼雀跃地跑去通知其他侍子时,沈知书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此时花厅只余她们两人。
雪松气似有若无,连带着回忆里那旖旎的梦也似有若无。
沈知书阖了一下眼,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开了腔:“殿下怎么来了?”
姜虞恰在此时也开了口:“将军要玩捉迷藏么?”
嗓音相撞,二人同时一顿。
花厅南北通透,北风过境,厅内一时只余风声。
片刻后,终是沈知书先张口:“都是她们要玩,还与我讨赏。”
姜虞低低地接话:“那我来得不巧,扰了将军与她们玩耍的雅兴。这赏钱必从我这儿出。”
“那敢情好。”沈知书道。
她垂眸理了理衣袖,想,似乎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她们之间仍旧毫无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