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露丽(127)
抹胸的带子在后背,肩胛骨的位置,梁以曦被他转过来拥进怀里,她靠在他肩头,注视着卸妆镜里陈豫景去解蝴蝶结扣的那双手。
她总是会在某些时候忘记他道貌岸然的性格,或者,被眼下他的心无旁骛欺骗,以为他就是这样表里如一、清澈如许,乃至心无城府的人。像极了电视剧里清清白白的书生,遇到貌美如花的小姐,惊慌又恭敬,一面后退一面观察,脸皮都很薄的。
这么想着,梁以曦闷声笑起来,伏在他的肩头,花枝摇曳。早就脱完了,宽阔粗糙的手掌覆在她光滑的脊背上一寸寸摩挲,虽然瞧不出情欲的旖旎,但相比他这一身衣冠笔挺,她光洁雪白的上半身还是有些不合时宜。
可她看上去就像一只完全没有防备的猫咪,比前一刻还要慵懒自在。贴着的掌心温暖干燥,落在她的腰侧,一会又挪到后腰揉了两下。
“笑什么?”陈豫景问。察觉她脾气消了,他也有点放心,问完轻轻拍了拍梁以曦后背,很是宽厚的样子。这下,莫名都有些清心寡欲。
梁以曦稍稍直身,樱桃娇嫩,绵软酥挺,眼眸微转,片刻,她狡黠道:“你就脱衣服啊?”
陈豫景:“......”
车里温度适宜,车外春夜微寒。
她坐在他怀里,被他剥得一干二净,一双眼眸闪闪发亮,探究到底一般仔细注视着他,如同一株从他身上长出的玫瑰,汲取他的一切,盈盈端立,朝他发问的时候,也姿态高傲。
因为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都是天经地义的,都是他陈豫景应该的。
陈豫景瞧着她笑,心口就差为她挖个窝、让她好好栽进去。目光移不到别处,陈豫景往后靠了靠,让她坐得更稳当些,然后伸手很容易就包裹住一团,指尖微捻,语气分外温和:“想我做什么?”
这趟匆忙,赶过来的一路也在琢磨行里的事,还有怎么处理魏哲东。人到跟前,虽然定心,但也拨不出太多的心绪去想一些别的。他总要多考虑一点。比如时间太晚,什么时候回酒店休息,又比如刚才脱下戏服,他环顾一圈,竟然找不到换上的衣服——见到人后,陈豫景的脑子总被这些关于她的细枝末节缠绕。
梁以曦嘟了嘟嘴巴:“亲我。”陈豫景倾身靠上去吻住她的嘴唇,梁以曦张开嘴让他吻得更深,谁知他指尖忽然使力,弄得她轻轻吸气,紧接着,熟悉的湿意和翕张的涩意在身体里好像海绵渗水一样漫延。
车里不能待太久,不然回酒店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吻着吻着,梁以曦莫名清醒,她有点着急,觉得事情还是快点结束比较好,或者现在回酒店是不是更合适?
换气的功夫,她躲开陈豫景追来的吻,换上一副商量的口吻,说要不回酒店做吧?陈豫景瞧着她,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她这个临场各种事的习惯到底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大概就是这样一点点养成的。只是问她衣服在哪里的时候,梁以曦又不动了。她盯着那个地方,伸手按了按,抬头问陈豫景:“憋太久会怎么样?”她好像很关心的样子。
陈豫景想,死不了吧。
瞧出她又犹豫,尽管这些年已经被磨得脾气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但此刻被她很珍惜地瞧着,小心翼翼地按着,他还是不免心浮气躁,语气也微沉:“回去吗?”
梁以曦抿嘴,不说话了。陈豫景真是无语了。倒不是无语她的反复与拖沓,是因为他太熟悉她那颗脑袋瓜里琢磨的东西了——梁以曦肯定又在想他的年纪。
陈豫景气笑了:“到底想怎样?”
梁以曦抬眼瞧他,叹了口气。陈豫景更觉好笑。不过当她伸手去解金属扣的时候,他就不笑了,注视她的眼眸黑沉沉的。皮带的金属扣解起来还是有点吃力。关键她的指甲一看就是新做的,微微的粉色,光泽莹润。
好一会,应该是实在舍不得指甲,梁以曦忽然不弄了。陈豫景盯着她,想这个功夫,酒店都到了,但他到底没说,维持着前一刻的姿势,方便她下手。梁以曦想了半晌,打算直接去解他的拉链。一时间,陈豫景也不知道是自己重要,还是她那双水汪汪、亮晶晶的指甲重要。不过这没有可比性,他也不会跟她计较这些。
她伸出两根手指头,很小心地去捏拉链,陈豫景忍不住笑出声,觉得她还怪可爱的。
听见他笑,梁以曦抬头看他,大概也觉得自己举动好笑,她有点不好意思,问他笑什么啊。她脸红红的,陈豫景不觉得是害羞,大概是真的着急。
有什么好急的,她要关心他也不是这个关心法。于是,陈豫景十分慷慨地帮了一把,一起握着的时候,还很细心地让她先把裙子撩起来。他是凑到她耳旁叮嘱的,梁以曦很快就红了耳朵尖,以至陈豫景进去的时候,是水声先一步响起来。
回过神才明白陈豫景不是脸皮薄,也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书生,他是不要脸的。
贵妃的裙摆层层叠叠,宽大又飘逸,藏住陈豫景半身不是难事,难的是梁以曦。车顶的镜面映出她玫瑰红的肌肤,露水止不住地流淌,玫瑰娇艳欲滴。
后半程她又坐回到他身上,相比开头的急躁、中间的肆意,这段湿润许多,但也可能是过于湿润了,梁以曦哑着嗓子说口渴。车里空间不大,陈豫景很快找到矿泉水瓶。
只是没喝多少,陈豫景就笑,他停住动作,细致地吻着她的唇角,让她过会喝,说全淌出来了。
回酒店路上梁以曦就睡着了。半身蜷在陈豫景怀里,睡得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