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埋怨自己也是沉不住气,怎么就不能把这话憋回去。
正寻思着怎么找补回来时,谢星怀听见虞西轻飘飘说一句:“人家有钱人现在都在琢磨怎么跟十八岁的小妹妹谈恋爱,我算哪根枯黄葱?”
哎?
我不琢磨啊。
谢星怀差点脱口而出。
“算了,我现在没心思琢磨这事,”虞西说着看向谢星怀,“你这老板不称职啊,哪有怂恿员工谈恋爱的,我这年龄一谈恋爱就离结婚生孩子不远了,到时候又是婚假又是产假的,你自己挑大梁?”
“你少在这试探我,”谢星怀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现在全世界都在争取男女平等,公司为女性提供婚假和产假是理所应当的,我跟你说,我们公司不仅给女性提供产假,到时候也给男性提供,免得女人一个人在家忙不过来。”
“哟。”虞西有点阴阳怪气。
谢星怀“哼”一声:“不用夸,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虞西这才露笑,她端杯,“敬谢总一个。”
谢星怀本来还有点生气,看到虞西忽然来这一式,一边嘀嘀咕咕说:“你少给我来这一套。”
一边举着水杯跟虞西碰杯。
这杯子是很简单的玻璃水杯,杯子做了冰山的造型,本以为杯子相碰不过是最平凡的清脆的声响,却不想是低低沉沉的一声。
一点也不想玻璃质感。
虞西一顿,目光落在杯子上。
谢星怀很善良地解释道:“特殊材质,五位数一个。”
“妈呀!”虞西实在没忍住。
在专业工作上,虞西总是显得很有经验,即便是不了解的方向和区域,也能很谦虚地询问更专业的人。
不知道是她以前的工作习惯还是她个人风格,虞西的穿着一直都属于干练风,平时就算再忙妆容也得体。
今天的她穿着最简单的服装,没化妆,屋内光线一般,却衬得她肤色极好。
她冷不丁“妈呀”一声,亮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看向谢星怀,里面写满了震惊。
啧。
怪可爱的。
谢星怀唇角勾着,故意又碰了下虞西的杯子,声音低低沉沉,像一击沉闷的鼓打在了他自己的心上。
“你好,打扰一下。”服务生这时过来上菜。
虞西看过去,只见各盘各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小料也极其精致,尤其是那种放芥末汁酱油汁的小碗,看着非常精致。
她凑近了瞅,抬眼问服务生:“这什么材质?”
服务生笑笑说:“不太方便说,但绝对对身体没有害处。”
一个小盘子怎么还神神叨叨的。
虞西没忍住看向谢星怀。
等服务生走了,虞西立马问:“什么?你知道不?”
谢星怀拿乔,“不能说。”
虞西想骂人。
谢星怀笑几声,说:“都是拿出去可以收藏的。”
虞西瞪大眼睛。
谢星怀竖起食指挡在唇边。
虞西沉默半天,蹦出两个字:“牛逼。”
饭是好吃的。
就是刚吃两口虞西就收到程招雪发来的一个数据表,程招雪这人似乎是真的没什么私生活,即便是周末大早上也能给她发来报表。
虞西忍不住回了个竖拇指的表情包,程招雪不语,只是一味地发羞笑的表情包。
就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报表,虞西后面再也没有正眼瞧过谢星怀一眼。
谢星怀说什么,她都敷衍地嗯嗯啊啊两声,偶尔吃到好吃的,也不过是眼睛一亮,冲着菜盘子竖拇指,期间谢星怀给她剥了几个虾她都没注意,只是一味地往嘴巴里塞。
给谢星怀气够呛,委婉地提醒虞西两三次,没有任何作用,干脆不说话了,自己默默吃饭。
日料这东西蛋白质含量高,吃不了多少就会很饱,而且是很实在的饱,虞西第一次打嗝的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饱了,后来又吃了几个榴莲制品才意识到自己非常饱了。
这下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研究数据了。
更不可置信的是,虞西后来直接戴着耳机打开了别人的直播。
看的那叫一个专注。
谢星怀感觉自己不是吃饱的。
是气饱的。
就在他准备阴阳怪气辱骂人的时候,二楼忽然传来很不礼貌的下楼梯声。
谢星怀本来就烦,听见这声音更烦,他正要找撒气筒时,一扭头看见个熟人。
再仔细一看,这熟人正着急追的人也是熟人。
是易商和谢子芥。
说来也巧,谢子芥拉开门的时候带进来一阵风,那风吹过悬挂的风铃,在谢星怀眼前一晃,谢星怀想起自己曾在易商朋友圈见过的那条项链,如果刚刚他没看错的话,谢子芥今天脖子上戴的正是那条。
啧。
这易商到底是什么没脑子的舔狗。
“刚刚那人有点眼熟啊。”虞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注意力从直播抽了出来。
谢星怀闻声很冷漠地“嗯”一声。
虞西:“我见过不?”
“不知道,可能你在直播里见过。”谢星怀开始阴阳怪气。
虞西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应该没有,他气质还不错,如果我真刷到过应该会研究一下他的主页,考虑要不要合作一下。”
谢星怀听见这话更喘不上气来了。
“吃饱了吗?”他微笑询问。
虞西:“饱了,谢谢谢总款待,回请我是没有能耐了,我争取多做几个项目。”
项目项目,又是项目。
好想破产啊。谢星怀发神经地想。
想完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忍不住冲自己冷笑,他还好意思说易商呢,他日子又好到哪里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