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不忘(339)

老板能够通过她的眼睛看出她的心思，女孩的迫切，女孩的悲伤。绝处逢生，他脑海里蹦跶出这样一个词语。舍不得让她再受伤，她的楚楚可怜让他忘记了多年来不干涉他人隐私的原则。

“他来过的，不久前。”

老板说的很轻，宋雪听来重如山。他来过，不久前？

再也不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子失控了，无声的哭泣最让人揪心。看老板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但那时候他就是想说，想给她一个答案。

“什么时候，多久了？”宋雪激动的摇晃着老板的手臂，满脸期待与乞求，不管以后如何，她想见他，她要告诉他，她很想他，每时每刻，她感觉自己都要崩溃了。

老板被她弄的有些懵，但他还是凭借自己的老成说了话。

“就前三天前，来得很快走得也很快。”

宋雪笑了，三天前，他一定还在，她怎么忘了天天去他家门口守着，不该只是去看看的。

“谢谢，谢谢谢谢。”宋雪连连道谢。

一旁的苏蕊说什么感觉都不对。这会儿见她终于好一些，赶紧说：“走，我陪你去，去找那个人。”她是过来人，她知道宋雪这样，那个人一定对于她非常重要，不可替代。

“好。”宋雪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礼节客气，脑海里被现在就去找秦息的事情占满。

苏蕊开的车，宋雪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她期待着，期盼着，甚至幻想着他的模样。他是高了，还是瘦了。她又哭又笑。

苏蕊看得心疼，但也不好多说什么，这种时候，还是让她冷静一下，她一定很用心吧，也不知道以她的个性承受了多少，她是一个不擅长表达的人。

车子停下了的那一刻，宋雪疯了似的直接开了门冲了下去，然后疯狂直奔十一楼。

到了门口，她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她也不知道疲累，视线直直看着那道门，她来过很多次，都是紧锁着。

顿了一会儿，她冲了过去，然后猛的敲门，越敲越大声，里面却没有一丝回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越来越急，所有担心害怕席卷着她，吞没着她，让她忍不住颤抖。

“怎么样？”苏蕊也跟了上来，她走的楼梯，生怕错过。

她整个人都是疲软的，上去不接下气，真不知道她是使了多大力气跑上来的。

第293章

“不在了，不在了……”宋雪喃喃自语，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是个人看了都心疼。

苏蕊安慰过很多人，比如曾经的朋友，比如犯人的家人，受害者家属，但面对宋雪，她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雪就那样颓然的瘫坐在门口，这道门她不是没有守过，这一次无疑是最痛心的一次。

懊恼，后悔，自责。

整个肺腑都被负面情绪冲击着，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散架了，没有什么比得到了希望又陷入绝望更加让人难受。

好半天，苏蕊见她还不起来，只得过去，她蹲在她的旁边。

“擦擦吧。”苏蕊把纸巾递给宋雪，宋雪没有接，整个人都是木讷的，她只好代劳。宋雪就像是一个塑料模特，任人摆布。

苏蕊见过很多悲伤的人，但她这样的她是第一次见。她刚才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木讷的坐在门口，无声无息，像是死物一般。她脸上的泪痕是在之前就已经印下的。她开始相信，一个悲伤过度的人，是哭不大出来的。

宋雪忽然按住她的手，“你说，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苏蕊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知道，她这个想法是猛然之间来的，正因如此，答案会击溃人心。

她想了好一会儿，认真分析着，“他回来过，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临时回来有事，一种是这里对他很重要，过年了，他要回来一次。你不用太担心了。”她省略了第三种可能，住在这里的人，或许是不打算回来了，他带走了曾经的重要的东西。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她都不会去说这一种。

“真的吗？”宋雪抬眼，目光纯粹，像个孩子一般。

苏蕊心有些紧，她或许该推断所有可能，但老头说过，只要说把握最大的。她的把握虽然只是主观臆想，但她却无比坚定的认为，这里对于主人很重要。

原因很简单，主人回来后，连门都干干净净的擦拭过了。

“下次再来吧，他很珍惜这里，一定会回来的。”苏蕊宽慰。

宋雪一愣，的确，这里对于秦息而言，很重要，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他就算曾经离开，也不曾让任何人住进来过。

见她神色有改变，苏蕊继续说：“你这样他肯定也会伤心，多

大的事情，两个人谈谈就好了。”

她以为他们只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宋雪又不大会说话，肯定是没有说明白。

“不会，不会了。”宋雪苦笑着，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本该承受着。

苏蕊一下子感觉事态严重，好像宋雪才是过错方，她到底做了什么让这里的主人不高兴了。

“你惹他生气了？”苏蕊试探性的问，她内心希望答案不要太复杂，如果只是简单的生气，打个电话说清楚，眼下，宋雪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联络方式一样。

宋雪点头，却不说话。

“拉不下面子？”根据苏蕊对宋雪的了解，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极有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她在他面前何曾在意过面子，这也好像不精准，她不是不在意，而是放的开，放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