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法则(195)
景爷爷抓了一把花生吃,笑:“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你爱和谁订和谁订,我们家昭昭才不给别人。”
俩人又闹了几句,给他俩拍了好几张照片才抱着景昭离开。
岁爷爷摸着自家睡得正香的孙子,感叹:“多好看一个女宝宝,爷爷可是帮你争取了,能不能行看你长大怎么做了。”
时隔多年,当景昭重回景家,跪在他的床前小声啜泣,说着少女心事时,景爷爷忍不住掉眼泪。
所有人都说她是抢来的姻缘。
只有那个老人知道,他只是把属于她的还给她了而已。
小福宝和小苹果很喜欢来姐姐家,也很喜欢这个由“哥哥”身份突然晋升到“姐夫”身份的男人。
只要进门恭恭敬敬且大声洪亮地喊一声“姐夫”,就会有两个砖块那么厚的红包到手,两个小朋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发出惊声悦叫。
尽管回家会被安九山和巴特轮番教育一顿。
几个人吃饱饭后孩子们说要去小院玩“大象抓人”,几个不算太成熟的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坏点子瞬间涌上来,即便各有各的目标也齐刷刷同意参与进来。
游戏规则很简单,一个人蒙眼,其他几个人负责躲藏,被抓住极为淘汰,倒计时一分钟。
先让着孩子玩,大家尽量不去危险的地方,陪三个孩子玩尽兴哄到屋里去吃水果,不怀好意的几个人才开始正式游戏。
杜明君信心满满地上来抓瞎,前面还算顺利,唯独岁聿和董思阳怎么也摸不到,等时间到了才发现一个跑到栏杆上站着,一个跑到大门上坐着,气得他直呼小人。
下一个抽签轮到景昭。
围着眼睛的布条被夺走,某人不情愿:“还是我来吧。”
杜明君吹了个口哨:“干什么,玩个游戏还秀恩爱?是不是玩不起?”
她抢回布条,安慰道:“游戏而已,等我把你们全抓到。”
他张了张嘴,只是冷冷盯了一眼在面前像猴子一样兴奋不已的杜明君,替她围上,轻声:“注意安全。”
手指在发间打结,闭着眼,他身上的味道在鼻尖不断放大,没了视线,其他的感官一下清晰了不少。
游戏开始,她小声说:“你站远点儿,站远点儿。”
低头:“你可以先抓我。”
景昭没那么做,而是主动转身,只留下他在原地无奈叹息。
月光下,她伸出手绕着小院一步步走。
穿着青色的纱裙,像只蝴蝶在风下起雾,绕着花,绕着绿叶,其他人纵容地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每一次抓到人她都会露出甜甜的笑容,连同被抓的人心情都会很好。
这样美好的氛围下,景昭突然想起董思阳出现的那晚,岁聿那天做的很认真。
野外她怕被人听到,咬着下唇支支吾吾不肯出声,结果他跟故意的一样,越来越激烈,如同暴雨下被拍打的娇嫩花枝,很快低头投降。
要喘不过气来了,昂着头的时候她是这样想的。
手指伸到口中搅弄,他喘息诱导:“呼吸,好宝宝,呼吸。”
没有呼吸,只有顺着他的动作再也压抑不住的哭腔。
之所以能联想到一起,因为那天她也是被蒙着眼。
事后他将她温柔地抱在怀里,玩着她的手指,却不肯让她摘下眼罩。
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听他自顾自说话。
“景昭,你喜欢哪片海?”
她没力气回答,他不在意,还在继续问:“喜欢哪里看到的月亮?”
他吻了吻她的唇,含着无厘头的问题拥她入睡。
她喜欢什么海,喜欢哪里的月亮。
转身,只剩下被她留在原地的最后一个人。
高中铃响,四楼,她第一次看到那个少年,不可一世、桀骜到无人敢触碰的岁聿。
那不是和她一个世界的人,她曾经坚定的认为。
于是。
她上语文课时,少年在打球。
她上英语课时,少年在联合国宣讲。
她上数学课时,少年在太平洋参加冲浪大赛。
她吃饭喝水睡午觉。
他玩股布局搞极限。
那个比她大一级的天之骄子无人不知,虽然她当时的处境在学校也算是半个名人,但也入不了他的眼。
她像绝大部分女生一样听着每周有关他的事迹,手起笔落,发现试卷的姓名一栏不小心写成他的名字。
那是她第一次闹脾气,在考场上把卷子撕了,迎着同学和老师诧异的眼神走出教室。
不常在学校里见到他。
岁聿行事总是风风火火,但大部分流传的只有传言,很难亲眼见到。
再加上他已经毕业,更是没可能了。
耍了脾气,背上书包准备回家。
糟糕的事情往往堆到同一天发生,她必经之路的小巷口,景寻昭和她那几个在一起玩得很好的朋友似乎有备而来。
本来心情就不好,她服了那么多次软,唯独今天,她不想退让。
听说他们分手了。
有关这个消息不是别人传给她的,而是她那天回家半夜起床听到厕所有哭声,小心翼翼站在门外听景寻昭自己说的。
本来是没什么太大感触的。
却在第二天上学路上看到了正打算来学校对接出国留学事务的岁聿。
最后一次来学校,不少倾慕者都等在班门口或校门口想要上前要个联系方式。
只不过都不敢。
原因是站在门口冷着脸的景寻昭。
此刻她还是岁聿的“女朋友”。
分手了的消息也只有她知道。
所以当她托着下巴百无聊赖追随着他离开的身影,却看到她依旧无所顾忌地像原来一样跟着他一起离开时,她莫名和旁边还在抱怨的女生说了句:“他们不是分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