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法则(40)
今天红毛,明天灰蓝,高二上学期剃了一学期的光头,高二下学期刺身蔓延到脖子上,她记得期末快结束的时候,他又打了七个耳骨钉,高三上学期砸了校长办公室窗户偷了一份档案,被勒令在家反省一个月,大少爷直接订了票跑到南斯拉夫,隔天电视上就播报着——
“恭喜中国选手岁聿在‘十米□□’决赛中获得青年射击奥运会组第一名,以640环刷新青年组记录!”
“请问这位选手有什么想和电视机前的观众说的吗?”
尚且青涩的面容毫不怯场地直面摄像头,穿戴专业服装,黑色猫眼墨镜,闻言抬了抬下巴,一身傲气淡然开口:“杜明君,下次别往档案袋里塞表白信,不然你死定了。”
所有人的记忆中岁聿永远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哪怕是现在,十年过去,他还是被人仰望野心勃勃又游刃有余的年轻总裁。
坐在车上,他突然问:“你的投资还差多少?”
问及工作相关,她也严肃起来,一板一眼地回答:“对面投资也在增加,目前平台来看,还差70万。”
他点点头,手指在手机上快速滑动了一下:“明天和金秘书陪我去个地方,事成投100万。”
以为自己幻听了,她惊讶转头确认了一遍:“一百万?!”
“看路。”
岁聿倒不像她那么激动,只是伸手揉了揉眉心,仰头靠在车座上,喉结滚动沉声道:“过年还得陪我回家演个戏,你准备一下。”
去年他借口有事,跑到冰岛躲了一个月才回家。
今年岁家那边从六月份就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威胁,要是他敢不带人回去,只怕那一家子就要飞回国来堵她了。
“好的岁总!”景昭完全沉浸在天降百万投资的喜悦中,根本没多思考他说的话。
回家还没来得及收拾就被岁聿叫到卧室。
卸完妆,她套着一件厚厚的睡袍不解道:“怎么了?”
他的房间和她完全不同,简单贵气的家具,黑白配色为主,床具是海藻绿,整个风格和他一样,深沉干练。
他还穿着下午的休闲装,见她走进来掩嘴轻咳了声,故作淡定:“给你上药。”
“啊?”她缓缓瞪大眼睛,“我没受伤。”
“昨天出血了。”
“……”
四目相对,几秒的寂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体温上升,她已经分不清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是退烧药不管用了。
“我,我没事儿,不用药。”细弱蚊声含在嗓子里。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岁聿直接把她强行拉到床上,板着脸正经道:“少不识好歹,有没有事看一眼就知道了。”
他可是因为这事烦了一整天,连杜明君那都没去,偷偷找了平海另一家私立医院开的药。
“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出声,眼见他蹲下来准备直接上手掀开她的睡袍,景昭整个人差点窒息得晕过去,死死按住绝对领域,“不用看!”
他“啧”了一声,对她不配合的态度十分不满,严肃地拍了拍她的手,强硬开口:“又不是没看过,再说我又不是变.态,你紧张什么,不给我看,难道要我带你去找医生看吗?”
她倒是恨不得现在去找妇科医生。
“带你去找杜明君。”
“……”绝不可能。
不情不愿松开手,把头别到一旁,咬着下唇。
腿间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催促道:“快点儿。”
“用你说。”
喉结滚动,他得收回刚刚说的话,这种视觉冲击下,没人不做变.态。
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按照医生的指示把冰凉的膏体挤在手上,微哑的嗓音低声:“忍一下。”
她尽量……啊!
根本抑制不住嗓中挤出的音调,她轻轻颤抖着捂住嘴巴,氤氲不自觉浮在眼中。
太奇怪了,这样太奇怪了。
抽抽鼻子,她实在受不了了:“岁,岁聿,好了吗?”
“别说话。”他的感觉也好不到哪去,整个人绷得厉害,手背青筋隐隐爆出,探进去的食指在漫长的努力下终于完整进去。
左右触碰,最后出来,似乎没有受伤的地方?
不甘心又伸进去:“昨天是哪里出血了?”
她真的要忍不了了,膏体一开始冰的她不行,等一会儿又化成热流,难受得她快把手指咬出血,蹬着脚表达自己的不满,迷迷糊糊下着急开口:“第一次出血不正常吗?”
不老实的手终于顿住,她刚要松一口气,下一秒猛地被戳了一下,直接惊叫出声。
气愤抽身往床上缩了缩,怒瞪:“你故意的!”
“你之前……没做过?”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手上还粘着水渍。
她摇摇头,眼神明亮,不似撒谎。
“那怎么不说?”
愣愣看向他,这需要说吗?
“也不是。”他又想抽烟,摸了摸口袋什么也没有,拿纸一边擦手一边坐到对面沙发上凝着她,“你和手机里那个软饭男没上过床?”
“没有,我上次说过了。”
上次……
他想起天台那次,以为她是害怕才撒了个谎骗他,合着她没撒谎,真是第一次?
看他坐在沙发拧眉思考的模样,景昭不自觉咬了咬牙。
他是不是后悔了?
他是后悔和她做交易,还是……后悔和她有关系了。
垂眼一言未发,自顾自穿好衣服,心口胀得酸痛,安静下床出了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张张嘴,最后还是咽下要说的话。
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颓废地躺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