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法则(75)
怔愣了一下,错愕道:“是不是因为……”
脑门儿被轻轻敲了一下,王业平下巴垫在膝盖上,笑道,“想什么呢,我这是闯够了想回家,别往复杂了想。”
知道他这是在安慰她,错开眼神,盯着地板:“对不起。”
“干什么露出这副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无奈,“都说了跟你没关系。”
抬手闷闷地擦眼角,鼓着脸:“要是没遇见我就好了。”
“说什么呢。”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她哭,慌的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悄悄往前挪了一步,觉得远,又挪了一步,胳膊肘顶了一下她的胳膊肘,很认真道,“我在平海市遇见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你。”
他说:“小景,和我一起去上京吧。”
他要把这份珍贵带走。
抬头,他的呼吸就在眼前,那么小的屋子,那么小的他与她。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笑出声,王业平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爽朗开口:“和我去上京,我创业,你开花店,怎样?”
她不说话。
他坐在地上像个孩子耍无赖,拿一旁的逗猫棒往她怀里戳,一遍遍问:“怎么样啊?行不行啊?你给个话行不行?”
“我没钱啊王业平。”她也坐在地上,歪头看着他,眼睛笑眯眯的。
他眼睛一亮,立刻道:“我有啊,你忘了他们的谣言‘富二代实习生’,我真的是啊。”
景昭:“真的假的?”
王业平:“如假包换的真,我在上京有两套四合院,送你一套开花店怎么样?”
景昭:“这么大方呀?”
王业平:“没办法,就看我们小景有钱途。”
她被逗的咯咯笑。
他也跟着笑。
没人注意到他耳根红的发烫。
去上京……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夜晚她躺在床上意识不清晰地想,电脑亮着,上面还停在查询去往上京车票的页面上。
半夜低烧转高烧,一天没好好吃饭,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只能难受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哼唧一声,嗓子也痛,鼻子也痛,还一直做奇奇怪怪的梦。
她觉得自己快病死的时候,一阵冰冷碰到额头,舒舒服服的凉意透过发丝能抚平不少躁意,忍不住靠近,然后再靠近。
手掌在脸颊上拍了两下,拱拱鼻子表示不满。
“不会烧傻了吧?”
好熟悉的令人讨厌的声音。
岁聿站在床边拧眉看着脸颊呈现不正常红色的人,又拍了两下:“景昭,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她朦胧地睁眼看了他一眼,张张嘴:“岁聿……”
还活着。
“……讨厌你。”
嗯,也没傻。
这个点,抬腕看了眼手表,凌晨两点,要是打给杜明君,估计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算他倒霉,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她改变主意了没,结果现在摊上这么个事儿。
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又去厕所把所有毛巾沾水湿掉,拧干,一条放在她额头,一条擦干她的身体。
解扣子时她不老实地伸手对他又挠又扣,左臂上了夹板,本就不方便,气的直接把她两只手用领带绑在一起,咬牙低声:“你全身上下我哪没看过?别扭什么?”
“……流氓。”嘟嘟囔囔回怼他。
“……”算了,不和病人计较。
又喂了水,每半个小时量体温,折腾到五点多才降下来。
她睡得倒香。
替她掖好被角,瞥到电脑上的内容,后槽牙紧了紧,盯着那张安静的睡颜,只留下一句:“想的倒美。”
她醒的时候懵懵怔怔,看了看被绑住的双手以及桌子上凉透的半杯水,还好她只是发烧不是失忆,不然还以为昨天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虽然很想知道岁聿昨天为什么那个时间来,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忍住了。
犹豫着想道谢,思索完觉得这些话在离婚后说也不迟。
担心事情不能顺利发展,接下来几天她只要没什么事就去白元祁那里坐一会儿,听他分析各种“疑难杂症”的离婚案,即便大部分都听不懂,她依旧像个乖学生,听讲、提问、总结,导致她一度有信心自己也能接个离婚案试试。
白元祁当然乐得其所,就是说多了难免无聊,一边和她聊天,一边用力啪啪地在键盘上输入。
大律师:岁聿,你.他.妈到底离不离?
全宇宙最帅的老杜:呦,难得啊,我们大律师说脏话了?
“大律师撤回一条信息”
全宇宙最帅的老杜:没用哈,截屏了
全宇宙最帅的老杜:「图片」。
大律师:……滚。
全宇宙最帅的老杜:别生气大律师,我替岁少回答你,他不离。
“岁聿”拍了拍“全宇宙最帅的老杜”的肩,表示认同。
大律师:……
大律师:好想杀了你们两个。
熄屏,面对她提出的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问题,白元祁重新扬起笑容,耐心回答。
一连几天,既没有岁聿的骚扰,也没有景家的逼问,安逸的好像做梦。
但往往这么想之后就要出事。
果不其然,中午她就收到岁聿的电话。
“喂。”
“喂。”男人恣睢地开口,腔调慵懒,“还离吗?”
不喜欢他这种态度,但也没什么其他怨气,冷淡道:“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对接律师。”
岁聿:“离完你去哪?”
“这不关你的事吧。”
她听见几段平稳的呼吸,而后那人说:“就算要去上京,也不用这么早买票,难不成我们已经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