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还在睡着,抹茶绿的床褥上,她穿着奶白色的吊带睡裙,长发如瀑,睡颜美如画,只是整个人微微蜷缩着。
她睡着的时候,经常会这样,仿佛睡得很不安。
身上的薄毯滑落,只盖了一点在腰侧,白嫩的大腿上还隐约可见他那晚留下的红痕。
沈让尘呼吸微顿,俯下身,动作温柔的轻轻拿起薄毯给她盖好,接着无意识的伸手,想轻蹭一下她的脸颊。
只是下一秒,抬起的手,又缓缓落下,她睡眠浅,他刚从外面进来,指尖微凉,多半会吵醒她。
沈让尘在床边守了一会,见她没有转醒的迹象,又轻轻离开了房间。
静谧的书房里,沈让尘给沈杰打电话询问详情。
登机前,他已经让沈杰亲自去了趟派出所。
电话里,沈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沈让尘听,说到最后忍不住笑一下,语气里满是膜拜:
“真不愧是二哥你养大的人,直接把傅宇桉给废了,是真狠呐,发簪当刀,那是刀刀让傅宇桉‘断子绝孙’。
最后直接给人阉了。
我去见了傅宇桉,那叫一个惨烈。
沈辞盈牛掰!”
沈让尘听完并没有接话。
对话戛然而止,陷入了沉默。
沈让尘眸色冷沉,拇指捻着食指上的银色戒圈,整个人好似陷入了冰冷的低气压中,寒气逼人。
并不是第一次听到旁人对他说,沈辞盈有多娇蛮任性,甚至不可理喻。
他自己也清楚,她小性子是多了点。
可他从不当回事,旁人说,他也只是漫不经心的笑笑。
甚至他父亲时不时因为傅芸昕的枕边风,向他指责沈辞盈,他也只是随口回一句:
“她年纪小,你们跟她计较什么。”
大抵是护短,知道她没吃亏,便不当回事,随她去。
且她闹过人,还总是在他面前好似小孩子打了胜仗一样,满脸小得意,骄矜的让人没办法。
却从未有一次,像这次受到如此惊吓。
沈杰说她狠,可他却难以想象,她当时吓成了什么样,才会做出那些举动。
她确实娇蛮,也总恃宠而骄。
可他养大的人,岂能让别人欺负。
傅宇桉报复的不是她,而是没把他沈让尘放在眼里!
沉默许久,沈杰隔着手机都好似能感受到一份逼人的寒气,让人无意识中就绷直了心弦。
沈杰战术性假咳了一声,问:“二哥打算怎么处理傅宇桉?”
话音刚落,就听到沉默已久的男人,阴阴沉沉的吐出四个字:
“我要他死。”
沈杰脊背一僵,呼吸都顿了一下。
接着又听到沈让尘说:“让他在监狱里苟延残喘慢慢死。”
第25章 ‘不怕,是我’
沈杰脸色认真的急忙应着:“二哥放心,一定让傅宇桉牢底坐穿。他对沈辞盈做的事已经足够蹲大牢了。
警方那边又根据沈辞盈提供的信息,查封了傅宇桉所有的电子设备,查出了大量的偷拍私密照。
我已经联系到了其中的几名女性,同时起诉,其中可能还有未成年,正在进一步确定。
我也有的是办法把他送进去,再也出不来。”
沈让尘听得眉眼半敛,问:“那阿盈这边怎么说?”
沈杰:“正当防卫。”
沈让尘这才站起身,丢下一句:“尽快处理。”
沈杰:“好。”
沈让尘回到卧室,看到沈辞盈还在睡着。
不知是脚步声还是开门声吵到她了,亦或是睡得不安稳,莹白的手指抓着薄毯裹紧自己,翻了个身。
沈让尘以为她要醒来,可看了一会,并没有醒,只是裹紧了自己继续睡着。
房间里温度适中,甚至偏暖些。
所以不是冷的裹紧自己,是睡得不安。
沈让尘轻轻在床边坐下来,看着床上睡不安的姑娘,眸色渐渐变得幽深。
习惯了她平日闹得他头疼的样子,突然这样,不太舒服。
卓风打电话来汇报工作,发来了两份合同要他过目。
沈让尘直接把电脑放在卧室的阳台上办公。
傍晚,沈让尘忙完工作,出去吩咐厨房准备晚餐。
睡醒的复野看到沈让尘的时候,微微惊讶了一瞬。
这男人竟然真的回来了。
想到阿盈交代的事,迅速环顾了眼四周,直接把目光锁定在一位端着一盘枣泥山药糕的佣人身上。
那端的正是沈辞盈平日里爱吃的糕点。
复野立马走过去就问:“糕点验过毒了吗?阿盈的吃食一定要特别小心,不可再被下药。”
沈辞盈从未当复野是她的下手,而别墅的人也都知道,复野和沈辞盈胜似亲姐妹,都是他们要恭敬的人。
所以佣人听到复野的询问,急忙应道:“复野小姐,吃食都是安全的,请放心。”
确实自从沈辞盈被下药后,便要求所有入口或者贴身的东西皆要验证安全性。
不远处,无意听到对话的沈让尘顿时脸色冷沉,嗓音微怒:
“阿盈昨晚被下了药?”
复野这时才走过去,喊了声:“沈总。”
然后面无表情道:“不是昨晚。三个月前的事了。”
接着又说了句,不是沈辞盈交代,而是自己的憋了已久的话:
“沈总这么神通广大,但凡对阿盈上点心,都不至于她被你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而毫不知情。”
沈让尘听得眼眸间骤然冷意四起。
三个月前。
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
大抵是感到所有物被侵犯,权威受到挑衅,他声音冰冷染怒:“谁下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