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回信(26)

“我……我没懂你的意思……”

她胸口的跳动愈发激烈，怦怦，怦怦，震得她呼吸都放缓，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紧张又期待的心情。

她的眼睛始终明亮，透过自己的情意，望向自己钦慕已久的对象。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程嘉定也在看她，声音压着几分刻进骨子里的散漫：“我们都单身，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第22章 很爱猜我心思

云浅一下子就懵了。

她细细看着程嘉定的眼睛，发现里面神色正经，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渐渐，她有点控制不住心跳，像看见他就会脸红的生理反应，都在昭示她的喜欢。

可暗恋的人都谨慎，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料。云浅同样，不敢轻待。

见云浅始终没有说话，程嘉定上半身微微往前凑，紧张的气氛扑面而来，让云浅脸上的变化更明显，她兜面彻腮都变红，眼神也含羞带怯。

她开始不敢看他，像面对一个极难的问题。

“我觉得……我……”

云浅磕磕绊绊，摊在桌下的手指暗自蜷紧，抠得白嫩掌心都是凌乱的指甲印子。最终，她任由紧张氛围火热发酵，什么都说不上来。

程嘉定坐在她正对面，将她脸上局促窘迫的神情一览无余，有兴致之余，竟然觉得自己刚刚戏谑的心思有点坏，逗得人家单纯小姑娘下不来台。

他坐直身子，收回身上自带的压迫感，如点漆般的黑眸懒懒看着她，口吻随意：“开个玩笑而已，别被我吓坏了。”

“……”

哦。

原来是玩笑。

还好是玩笑。

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无人知悉的暗处，云浅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渐渐舒展，却始终无法还原最初的状态。她像是品味到失望的滋味，并不开心。

“上菜了。”

程嘉定的目光越过她，看到由远及近的服务生。

云浅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嗯声道，“正好有点饿了。”

也是时候换个话题。

不然以程嘉定对她的可怕影响力，她的心只会受他操控，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开心，一会失望，似真似幻，根本做不了自己的主。

席间，两人都没说话。

临近结束时，程嘉定的手机响了一声，打破了寂静许久的气氛。他没看，云浅也装作没听见。

她低头继续吃饭，却没了刚开始的心情，有些食不知味。犹豫一会儿，她主动开口：“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

恰巧程嘉定掀眸看向她，发现她一直低头，笑着问：“你想赶我走？”

“……”

这人怎么倒打一耙？！

云浅连忙抬头，猝不及防地与他撞上目光，心尖一颤，故作镇定道，“你手机响了，我以为你很忙……”

“昂。”

程嘉定拿旁边湿巾擦了擦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嗓音低沉：“对我倒是挺关注。”

“……”

云浅哑口无言，自然是想解释的，又不知从何说起。

见她巴掌大的小脸急速涨红，程嘉定牵唇笑了下，“感觉你好呆，每次都被我逗得一愣一愣的。”

云浅此刻甚至分不清，他说她呆，是好话还是不好的。她只会怔怔地看着他，觉得沉默是对她有利的，至少不会说多错多。

大概是觉得她无趣，程嘉定脸上的笑渐渐收敛，让云浅自觉羞愧，心里又紧张起来。

看着她已经放下餐具的动作，程嘉定问她：“吃好了？”

云浅点头，心里觉得，他们现在正是适合分开的时候。不然多待下去，说不定她会更加窘迫。

眼看程嘉定起身要去买单，云浅像是离弦之箭，快步超过他走向前台，用自己的卡结了账。

程嘉定只好到门口等她。

外面的雨还在下，很小，衬得街景雾蒙蒙、湿漉漉的，散着冷意。

云浅过来，程嘉定极其自然地撑伞，让她愣了下，才站到他身边。

“你要去哪？”她温声问。

程嘉定没说话，带着她往前走，步伐有意识地放慢，一副在顾念她的样子。他这般，更让她恍惚，急声开口：“咱俩可能去的是两个方向，我打车就……”

“送你回家。”

程嘉定轻飘飘地说道。

却让云浅的心紧了紧，怦怦跳动着，声线都有点发颤：“你……你真的不忙吗？”

空气湿润又安静，程嘉定往前走了几步，周身始终飘着冷肃之气，让云浅有种多嘴的尴尬和悔意。

她恨不得自己没有问，可后悔又来不及。正在心中自责之时，一道冷淡的笑音在她头顶响起：“你好像，很爱猜我的心思。”

“没有！”

云浅急得差点变声，仰头直直看他，解释的话到嘴边，最终化为一声软语：“对不起……”

两人走到车边，程嘉定拉开车门，将伞倾斜。云浅却觉得他还在生气，一时没有做出举动，不安地看着他。

程嘉定后背淋着细细雨丝，挑眉道，“快上车，大小姐。”

云浅这才注意到他把伞朝她这边倾得厉害，说着抱歉快步上车。绕过车身，程嘉定坐到驾驶位，脱掉了沾满潮气的外套。

车厢静得能听到整理雨伞的声音。

和云浅疯狂的心跳。

她不想坐以待毙，轻咳一声开口，“谢谢。”

程嘉定擦着手，哼笑了一下，“你现在的谢谢一点含金量没有。”

“……”

云浅语塞。

她之前都会客气的说请你吃饭，可现在，她还欠他一顿饭，没法再用这个话术应对。想了想，她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