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会放弃天空(24)+番外
祁凭嘴角抽了抽。
小孩子总有问不完的问题,南葵穷追不舍地问:“你住在附近吗?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祁凭背对着光,没有什么表情:“我不住在这里,我住在西郊。”
西郊,南葵从邻居阿姨口中听过这个地方,她在心里比划了下大概距离,惊讶道:“那你怎么跑来我们这里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语气变得怜惜:“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
不清楚她的脑回路怎么能跳转的这么快,但祁凭还是回:“没有。”
南葵挠了挠头:“那你来我们这边干什么?西郊离我们这可是很远的。”
按南葵小小的脚步来讲,最起码也得半小时。
祁凭一默,不知道要不要和她说,纠结了一会,他轻声回答:“散心。”
“你不开心吗?”
祁凭低低的嗯了声,像是难以启齿。
他这次的课业做的不好,老师汇报给父亲后。他被罚对着墙面壁思过,掌心被戒尺火辣辣的打了二十几下。
现在还有些疼。
南葵一手撑着腮,目视前方:“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祁凭没出声,垂睫看着地。
南葵会看人眼色,明白他不打算和她说,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打算。
她趁男孩不注意悄悄瞄了他一眼,挺落寞的。
这时,一道声音惊断了她的眼神,给她吓得一激灵。
南葵听见不远处高薇彤在喊:“南葵!你跑哪去了?饮料还要不要呢!”
差点忘了!
南葵站起来,刚迈了几步,想起什么,偏头问:“你要进去跟我们玩吗?”
祁凭有些窘迫,已经被她看到失意的样子,他不想再被其他人看到了,“不想。”
那她得走了。
南葵站起来,拍了拍床单上的灰,和他挥了挥手。“拜拜。”
“嗯。”
祁凭分神的想着,现在家里的人应当都发现他翘课了。
得被父亲母亲骂了。
他的手指无心揉搓着被打过的手掌,印子明明消了,也忘了被打时是什么感受。
可他现在觉得还很疼。
忽然。
视野里的阳光忽然被阴翳盖住,祁凭茫然的抬头。
是折返来的南葵。
南葵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一颗软软的同情心,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鬼使神差的,她又跑了回来。
而且,南葵经常被明悦耳提面命的教育,要远离坏叔叔坏阿姨,等会他如果被他们偷偷拐走了怎么办!
那爸爸妈妈会着急的!
她伸出手:“和我走吧。”
祁凭一怔:“去哪?”
她后面是一大捧光束,南葵眉眼弯弯笑的灿烂,脸颊柔和,像颗红润的苹果,理所当然道:“一起玩呀!”
祁凭愣愣看着她。
像是被这笑容感染蛊惑了似的。
有股力量驱动他,鬼使神差地握住那柔软的掌心。
她握住他的手,带着世界上所有的友善赤忱。
从此,冰山撼动。
…
“通知,请高一各班主任安排学生到德育处领书。”不知道哪个领导用广播通知。
等广播断掉,龚雁春按着名单随便叫了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其中也有祁凭。
在班里还能听到走廊男生们的交谈声。
班级现在没什么正事,一下安静下来。
坐在她前面的是两个女孩,桌子间的距离不远,南葵能听到她们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但也听不清。
过了会,不知道两人是不是一拍即合说好的,齐齐转头过来搭话。
“你好你好,后桌,你叫什么名字嘞。”
南葵露出笑,一小排牙齿白又规整:“南葵,南北方的葵,向日葵的葵。”
和人的初次社交大多都是这样开场,南葵同时也知道了两位前桌的名字,左边的女生叫廖玉婷,右边的女生叫黄嘉。
黄嘉碍于作风还捉摸不透的新班主任,放小音量激动道:“南葵,你同桌是祁凭唉。”
是祁凭就怎么了吗?南葵:“什么意思啊?”
“你不知道吗?”黄嘉睁大眼,仗着她旁边没人,“他初中不是在桐实读的吗?很有名的,帅哥诶。”
南葵摇了摇头。
廖玉婷淡淡解答:“他在我们这几所学校里比较出名的。”
黄嘉:“他初中之前不是在国际读吗?不知道怎么又转到桐实了。”
廖玉婷:“谁知道呢。”
她们两一唱一和的,看着一点也不生疏,南葵问:“你们之前认识吗?”
两个女生默契地对视,又看向南葵:“对啊,我们俩是一个初中,都是桐附的。”
“对了南葵,你是哪个学校的。”黄嘉上下打量她,摸了摸下巴,觉得奇怪:“你长成这样,我应该有印象才对啊。”
她们几个初中的兄弟学校消息都互通,就拿黄嘉来说,她已经把有姿色的人认了一圈。
南葵笑容不变:“我初中不在桐市读。”
“噢噢,原来是这样啊。”黄嘉了然。
三个女生又说了几句话,初步建立起友情的纽带,外面几声急促的脚步声——
男生火急火燎的把书抱进班门,毫不客气摔在地上,震的地面上的灰尘都扬起来。
楼都闹出响,龚雁春皱眉叫他们有条不紊的放。
那男生苦着脸,显然很不服,全班六十多人,教辅资料又那么重,搬到班里都是他体力的极限了。
紧随其后的是男生的大队伍,祁凭落在最后面,前面的热闹跟他没有关系,神色倒是泰然,轻轻松松地放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