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号后(38)
“可我就是惹祸精啊。”
“三年前因为我,你差点连命都快没了。”
徐茉再也忍不住,无助地哭起来。
第16章 错号后温湿的吻落在唇角。
三年来,徐茉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
大学交往两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习惯了有他的陪伴,自从陈时琟驻外之后,她得了很严重的分离焦虑。
他们克服时差坚持每天打电话,她能感受到陈时琟费尽心思想要安抚他,随着工作越来越忙碌,他越来越疲惫,又一次出完任务累到去医院吊水。尽管如此,他也坚持和她通话。
疫情爆发第一年,事态严峻,她被封控在老家,回不了京北,得知他申请到了假期回国探亲,非要闹着他来见她一面。
等到的不是他,而是一通电话。
——他感染住院了。
最早一批的感染者,凶多吉少。
徐茉得知后,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如果不是她无理取闹,他就不会申请回国,更不会来老家找她,就不会被感染。
她怕极了,不顾一切地回到京北,想见他。
莽撞带来的下场是被行政处罚,扣押在派出所,姐姐以为她只是想要两姐妹待一起,着急地来将她领回家。
他们还是没能见上一面。
很长一段时间,她打不通陈时琟的电话,情绪几近崩溃。
压根不敢假想他的情况,怕再也见不到他,永远失去他。
那段时间的经历,像噩梦一样,总会在深夜缠上来。
她的幼稚深深伤害了陈时琟,后来再联系上,她无比庆幸,却不敢再见他。
随着他好起来,她没有轻松的感觉,愧疚感更重了。
分手那天,她和往常一样,先问他身体情况。
铺垫许多,他打断:“茉莉,是有话要说吗?”
她声音疲倦:“嗯,有的。”
“我们分手吧。”
他没有和往常一样让她再考虑考虑,明白她说的是真话。
陈时琟身体刚痊愈,说话久了呼吸越发沉重。
每说几个字,都要停顿一下。
他问:“是放弃我了吗?”
她答不上。
“为什么?”他急切,“徐茉,说话!”
徐茉已经哭了好几天,眼泪流出来,脸都是刺辣的疼。
“喜欢都不需要理由,分手哪需要这么多理由。”
害怕他听出她在哭,将手机拉开一段距离。
“没有理由。”
“就是不喜欢了。”
“不爱了。”
她挂断了电话,擦完泪,戴好口罩,继续今天的工作。
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失去支配情绪的能力,好像一切都是灰暗的。
平平庸庸地忙碌着,碌碌无为地生活着。
深夜,她在看到女生追着载走男友的救护车哭喊,压抑在心底的负面情绪一并爆发。
她崩溃哭了一整天。
在上一段感情里,她太幼稚。
是她掉队了,也是她弄丢了他。
他说过无数次没关系,她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这样的状态,分手是迟早的事。
现在徐茉哭得比那天还凶。
好像终于找到可以倾诉这件事的人。
陈时琟心跟着隐隐作痛,急急地将她搂到怀里,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能减轻她的悲伤。
“茉莉,我没怪过你,也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她嘴里不停地念着。
很多年前就该道歉了。
陈时琟擦掉她脸上的泪:“别哭了。”
他心疼,急得不行。
徐茉宣泄完,逐渐停下哭声,还一抽一抽的,说不出话。
陈时琟牵着她回到车里,重新系上安全带。
-
回小区楼下,徐茉已经完全平复了心情,垂着头跟在陈时琟身旁。
实在见不得她丧气的模样。
他抬手,摸了摸她后脑勺,说:“你也没少给我惹祸,这件事就当过去了。”
“不一样……”
“你差点连命都没了。”
徐茉这辈子都过不去。
进到电梯里,陈时琟牵过她的手。
“那要这么说,就当你欠我的。”
徐茉抬头,眼里充满惊愕。
欠?
“要还吗?”
现在这个法治社会,还允许以命抵命吗?
可能哭得太凶,徐茉脑子乱糟糟的。
陈时琟不用问,也知道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他说:“要的。”
电梯抵到十六楼,陈时琟将她拉出来,另一边手搂过她的腰,轻松地带到怀里。
“笑一个就当抵过了。”
徐茉瞪圆眼睛。
他开玩笑吧?笑一个就当抵过了?
故意戏弄她的吧。
她的后脑勺突然被大掌扣住,他俯身吻来。
温湿的吻落在唇角,蜻蜓点水,又夹带着无限的缱绻。
他的嗓音沉沉的,像低闷的大提琴。
“要还,就用一辈子还吧。”
徐茉向后缩,路被他截断。
只能看着他、直面他。
“不是两年吗?”徐茉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到,表情呆呆的。
陈时琟低笑:“先还两年,考虑续期。”
徐茉抬手推他,这次不费力地推开了,她转身便跑。
她人被吓傻了,忘了家门开锁密码。
身后陈时琟笑声越来越近,他贴着她后背站,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擦过她肩膀抬起。
唤醒密码锁,不紧不慢地点下数字。
“你的生日和我的生日,别忘了。”
他们住的家,密码是他们的生日。
这是以前徐茉曾假想过的未来,他都有在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