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沙之境(175)

而相互庆祝一番之后，兵王赫稀发现不但他没有见到沈若，也没有见到戈赫。

戈赫走进又一间遗址中的房屋去搜寻，没有，还是没有。

人族这是做完事情就自己跑了吗？最好是这样，这样的话，这个人族倒算是识趣。

戈赫这么想着，却没有停下自己检查的动作。

“你在找什么？”

兵王赫稀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冷冷地响起。

戈赫停住了自己的动作，然后转过身来。

“我在找那个人族。”戈赫坦然地面对兵王赫稀的视线，“或许，在今天之后，我们不该叫他人族了，他的作为配得上让我们称呼他的名字。”

“然后，你打算杀了他对吗？”兵王赫稀毫不犹豫地挑明了戈赫的想法。

“没错，因为他现在死去，是对他、对我们都最好的选择，他会获得我们的感恩，还有怀念和盛大的葬礼……”

戈赫向兵王赫稀陈述着他认为正确的事态发展。

“或许对我们是，但是对他一定不是。你要取别人的性命，还要擅自替他觉得好，戈赫。”

兵王赫稀否定了戈赫的话。

说完这一句，他们双方都不再说话，而只是互相对视。

作为共同在稀水支系长大的伙伴，他们都很了解对方。

就好像兵王赫稀没有找到戈赫，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而戈赫也同样明白，兵王赫稀的本性，让他不会同意自己的做法。

“你一定要阻止我这么做？”戈赫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并没有。”兵王赫稀的话让他有点意外，“但是我要阻止你现在这么做，还有，比起你是不是会杀他，我觉得他大概更关心另一件事。”

“有什么区别吗？”戈赫问。

“有。”兵王赫稀回答他，“我不可能一直不让你杀他，就算结血契也不可能，没准那还会让你自我感动——你看，我牺牲自己，就为了不让那个人族对稀水支系挟恩以报。我又不可能为了预防这种事发生，先把你杀了。”

“你倒是很了解我，那你有没有想过，以他的实力，人族很快就会以他为领袖了，到时候就不是挟恩以报的事，整个人族聚落恐怕都会不以我们为第一优先级了！”

戈赫向兵王赫稀陈述利害。

“所以，这就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戈赫。”兵王赫稀叹了一口气，“我们和人族聚落之间是合作关系，不是只有我们有建立自己国家的需求，我以为你能共情，而不是只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他们。”

“这同样也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戈赫并没有被兵王赫稀说服，“成就王权从来都需要利用和牺牲，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把这件事搬到台面上。在战争和起事的时候，你这样的态度会让他们更愿意与你交心，但是总有会需要分配利益的时候！”

“现在我们还没有到那一步，就算是到了，你的想法也不是绝对的，戈赫！”

兵王赫稀没有提高自己的音量，但是加重了语气。

“好了，这件事我们不止吵过一次，我们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戈赫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先来开一个我们族里小型的简会吧。”兵王赫稀也缓了一缓口气，“在简会上，我会说明要你做什么。”

清点完伤亡人数，兵王赫稀让戈赫和自己一起回到暗之要塞，他对沈若的消失也很有疑问。

献祭是不可能的，沈若是神选出来的候选者，法则上，候选者的死亡可以是意外可以是被杀，但是被杀是有条件的。

如果对方选择出示烙印，那么就会出现法则压制。

尘沙大陆上的智慧种族不能杀害或者迫害神指定的候选者，所以，尘沙大陆上信仰众神的存在，想要杀死候选者，必须要在对方隐藏烙印的前提下。

至于候选者之间的法则，则并没有出现在天授诗或者是神遗留下来的传说中。

过去研究“大灾变”的灵阶存在，认为候选者之间不受烙印法则的压制。

但，这猜测只是存在于延伸的研究。

召唤神明的意志确实有可能需要献祭，但是神选出来的候选者，是为了完成神遗留下来的愿望，是没有可能被用来献祭的。

离开？

东方人族遗址的附近当时候埋伏有人族和赫稀族的战士。

沈若的能力当然也有可能绕过他们离开，但是有什么非要这么做的理由吗？

虽然沈若表示自己的爱好就是旅行和了解世界，但是至少沈若对于情报还有合作的事情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也接受了传讯水晶。

传讯水晶没有被响应，也没有人看到沈若从人族遗址离开。

兵王赫稀更倾向于沈若陷入了某种不利的状况之中，但是究竟有多不利，是不是沈若能够应对得了的状况，*兵王赫稀也并不确定。

他能做的就是完成承诺。

这就是戈赫认为兵王赫稀不够完美的地方。

在戈赫看来，兵王赫稀这样的人格在领导雇佣兵团、或者作为战场上的将军时，是极具魅力和凝聚力的，可以让人为他出生入死，但是要成就王权，却不能有真正的朋友。

只不过他在这么认为的时候，却又本能的把稀水支系一同长大的伙伴们，从这个需要从内心斩断的羁绊中排除出去。

在他看来，稀水支系的伙伴们是荣辱一体，生死与共的，和与他们合作的人族，无论是人族聚落力的人族，还是沈若，都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只不过兵王赫稀并不认同他的想法。

说是内部的简会，但因为战斗就有牺牲，加上兵王赫稀和戈赫的看法不同，会上根本没有战胜神圣教廷前来的哲哲后欢乐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