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沙之境(288)

不过沈若没打算结束自己的话，他接着往下说：

“本来要被你们猎杀的东方人族还很狡猾，用自己做诱饵，然后早早地通知了灵阶的哲哲，让他和同伴带着队伍来收拾你们，之后又一路追着你们来到魔渊，掌握你们行踪之后提前埋伏，等到你落单好把你一个柔弱女子给抓住？

你是想这样说吗？”

少女赫赫感觉到，沈若一定不是在替她说话。

“我们并不是要猎杀你！”少女辩解，“我们，我们只是……”

“只是需要东方人族作为祭品而已。”

沈若现在也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套路，人族和哲哲为什么会联合起来进攻魔渊？

哲哲大概有一部分原因是哲哲候选者从中推波助澜，为的是火焰珊瑚，人族则是因为魔族频繁把他们抓去当祭品。

如果不联合起来，把进攻作为防守，那么魔族的行动不会停下。

现在也未必停下了，但是显然进攻魔渊已经造成了魔族的动摇，至于艾米那密提的高等女性魔族薇安丽娅是不是因为这种动摇，才获得机会取得神圣魔火，就不得而知了。

沈若其实对于自己是魔药的原料、魔族喜欢的食物、首选的祭品这种设定其实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他认清自己在其他存在眼中是什么，眼前这位赫赫少女却认不清。

之前沈若在为植木狩猎魔化的动物，而他自己则又是赫赫们的狩猎目标。

现在，形势反转，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沈若没有被猎到，而少女赫赫被植木猎到了。

相似的境遇，少女赫赫却没有足够的自觉，似乎还觉得他们卑鄙无耻。

少女赫赫流泪了。

她是一个地位并不高的赫赫，她从会做事以来，就被带到凤凰面前，告知她这辈子就是要照顾凤凰的。

不死谷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产出也略显贫瘠，但是她也没有遭遇过什么颠沛流离的时光。

在千寂之原的祭典失败之后，关于失败的原因，不死鸟的羽毛不是由赫赫亲自取得只是流传最广的猜测之一。

在种种怀疑中，不乏有认为这是由于祭典萨满过于年轻、实力不足，也许在祭典过程中出了错的流言。

祭典结束之后，凤凰没有回不死谷，她也就只能跟着凤凰在大陆上奔波。

尽管一路上她劝凤凰回家没有效果，但是凤凰也没有把她赶走。

所以某种意义上说，她并没有脱离过自己的“舒适圈”。

现在，她落入了“敌人”的手里，其实甚至都不一定是敌人。

她能想到的就是自尽，不要给凤凰添麻烦，但是自尽的勇气只有一次。

当沈若以一种不太客气的方式告诉她，这不过是各凭本事的追猎时，她感觉到十分难堪，终于是无助地哭了出来。

“你最好告诉我们，神圣魔火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们赫赫要帮着魔族做事，你该知道，大陆上达成协议，不允许猎杀人族已经很久了。”

植木威胁少女赫赫：

“不然你也可以选择成为我的试验品，魔族炼制魔药的时候也是要反复实验来确认配方的，你能帮得了魔族狩猎人族，不能接受自己和人族一样的命运？”

少女赫赫内心似乎在挣扎，她在想，眼前的存在知道这些会不会对凤凰不利。

神圣魔火是什么东西，他们抓一个魔族来问就能知道，至于凤凰……他并不是为了魔族做事。

于是她咬了咬下唇，打算先交代神圣魔火是什么：

“神圣魔火，就是魔族最大的火神殿，魔王城里的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圣殿里的一团火。”

“这太笼统了。”植木说道，“你最好说得详细一点儿，来证明你的价值比成为试验品高一点。”

赫赫少女定了定神，神圣魔火的事只是魔族的秘密，不是她的：

“神圣魔火平时是在魔火柱上燃烧，所有魔族都可以在那里祈愿，并且把手放到上面……

因为神圣魔火不会烧伤任何魔族，有感应的魔族会在接触神圣魔火后，获得来自掌管火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意愿显化。

薇安丽娅前往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圣殿后不久，神圣魔火就消失了，据说是以前从来不会发生的事。

有魔族到魔王城向魔王哭诉神圣魔火消失的事，并且认为这是不是魔族要覆灭的征兆……

但是魔王直接给出了薇安丽娅盗窃魔火的结论，并且让魔将带上神圣遗物来到艾米那密提讨伐……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是吗？”植木微微一笑，“那好吧，接下来就请你说说，你们赫赫到底在做什么吧。”

“我们没有做什么。”少女赫赫在这个问题上显然没有神圣魔火的问题上那么配合，“凤凰只是寻找庇佑我们的神明遗留意志而已！”

寻求神明意志的庇佑，这放在哪个种族来说，都不能说是一件错事，或者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植木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不过沈若在植木想更近一步的时候阻止了他：

“就算她说了更多的内容，也不能保证是实话。

她的凤凰不是跳下去找神圣魔火了吗？”

“不是我的凤凰！”少女赫赫居然抗议。

不过她的抗议没有谁理会，植木对沈若突然说上这么一句很有兴趣：

“没错，他是跳下去了，然后呢？”

“我有个猜想，如果我们之前推测的、猩红色的能量是和火相关，而神圣魔火，如果我没有想错，应该也是一团猩红色的火焰。

既然这样，那么这种能量，应该就和之前凤凰赫赫召唤出来的那只巨手是同一个源头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