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沙之境(595)

沈若不像历史上进化前的人类那么情感充沛，否则之前就君哲和他初识的状况，恐怕他和君哲得不死不休；他也不会去选择最优解而是直接破坏君哲的宫殿选择离开。

就更不可能后来还能和君哲讨论灵阶的光元素粒子如何变化，甚至和君哲成为朋友了。

但是感情不充沛并不是缺失。

在这段时间中，龙威变得沉默寡言，直到有一天，他向沈若描述了他精神术修炼的进展，沈若才发现，龙威的精神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虽然还没达到你描述的那样……”龙威说，“但是我想去试试，因为那里的波动是父亲留下的，我觉得我或许感应到。

虽然你说的那些无法在我的脑中具象，但是我……”

龙威在表达这类问题上总是词穷，但是沈若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龙威能感应到龙颏与龙族候选者战场上遗留的信息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龙颏并不是神明，他留下的魔法波动不像神明之力那样，因为创造世界，而深刻地留在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物品和地貌之上。

龙颏在战斗中残留在被他和龙族候选者崩裂过的山石中的魔法波动的力量，随着时间的变化而衰减，这个衰减的速度会很快。

所以，龙威精神术小有所成，就想去看看自己父亲和龙族候选者留下的战场，这个想法并没有错。

“你打算带我飞过去吗？”沈若问。

“不……”龙威想了一想，“我还不想让龙族候选者想起我的存在，虽然他未必注意到有我这么一条龙飞过，毕竟我们也可以绕开西莱国，但是我不想任何引起这种可能性的事情发生。”

“那好吧。”沈若拿出地图确认了一下永恒之塔和龙战场之间距离，“这段路可不近，我们用什么交通工具？”

“我们可以跟随商队出发。”龙威说道，“有横贯大陆的商队，而且永恒之塔是他们必经的休整之地。”

永恒之塔自然是商队的必经之地，因为他们会在这里交易一趟货物，有永恒之塔的商铺需要从他们那里进货，然后他们也会看看永恒之塔有没有在他们之后途径的国家里需要的货物。

不过龙威选择的商队，还路过西莱国，沈若看了看，不由得用目光来询问龙威。

“我想看看父亲的领地有没有变化。”龙威说，“只是路过，我会把角藏起来的。”

加入商队一起前行，是需要给商队钱的，因为这等于是借用了护送商队的资源，虽然发生危险的时候，商队的那些雇佣兵并不会保护临时加入商队的借道者。

另外，龙威和沈若还得出示一个身份证明，必须保证他们并不是觊觎商队货物、不怀好意的人。

没错，包起角后的龙威打算扮演人族，虽然他的身量看起来比一般的人族要高大，但是好在按照龙族的岁数算，龙威其实还不是成年龙。

否则，以成年人龙族的身高，再想扮演人族，就有困难了。

他现在把角藏在头巾之下后，看起来和一个高大健美的青年人族差别不大，只不过比人族战士还要高大一些。

沈若除了假发实在没有什么其他好的伪装方式，关于他的黑色瞳孔会引起注意的问题，植木有专门找过小动物来试验他的药汁，但是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沈若只能翻出他耳钉里那件守门徒送的斗篷，这件斗篷的帽檐拉下来可以挡住上半边脸，而且按照守门徒的话来说，这件斗篷应该具有让他降低存在感，不要被注意到的效果。

不知道只是对方对于这样一件普通斗篷的穿戴带来的效果的描述，还是神明在上面进行了什么附魔。

如果是前者，这个效果是很够抽象的；如果是后者，那还管点用。

伪造身份对于尘沙十绝来说轻而易举，沈若和龙威很快就以永恒之塔商人的儿子和仆人的名义，混进了名为“石银”的商队中。

不过，沈若这个打扮，遭到了商队副队的质疑：

“法第少爷，您的这位仆人，怎么这么矮小而且穿着这么一身……这实在不是一个仆人应有的打扮。”

龙威早有准备：

“那是因为他的长相有点特别，如果不穿成这样的话，那我的风头就要被他抢走了。”

说完，他把副队偷偷地拉到一旁，往对方手里放了一个金币：

“我这个仆人，可是一个黑瞳的人族，我让父亲花了大价钱从黑市买来的！呵呵……”

副队心领神会收下金币：

“少爷您放心，路上我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会乱说的。”

副队完全误会了龙威的意思。

龙威的意思是，由于永恒之塔现在昂贵的工匠——其实就是沈若本人，也是黑瞳，所以他随身带着黑瞳的人族，难免会被人错认，毕竟黑瞳的人族十分稀有。

但是这位小少爷从自己的记忆库里调取见过的对稀有仆从的描述，有样学样，让商队的副队完全误会了。

副队偷偷看了一眼沈若，确定这是一个有着酒红发色、黑色瞳孔的人族，头发有点偏长，一边的头发被捋在耳后，露出光洁的耳朵。

实际上是沈若习惯性用头发盖住自己有耳钉的那一侧耳朵，利用露出的耳朵来掩盖另一侧的耳朵上有一只耳钉的事实。

但是落在已经先入为主的副队眼里，就觉得这个人族很是可怜，遇到了一个变态的、身材比他高大这么多的买主。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自己的目光，这位提交了永恒之塔提供的身份证明的法第少爷，已经给了随行的金币，副队不会多管别人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