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102)
“林越,带着她去洗手。”
自从夫妻俩到了家,季林越就变成行走的眼线,监督她运动,监督她写作业,甚至还要监督她饭前洗手。
“你是我的朋友哦。”叶绍瑶提醒他,让他不要叛变。
可季林越这么说:“洗手是应该的。”
他们完全统一了战线!小姑娘故意把水龙头拧得特别大,翻来覆去把手搓干净。
“干嘛呐!干嘛呐!”把高兴的不高兴的忘到九霄云外,叶绍瑶在饭间可算过了把戏瘾,“幸亏我躲得及,要不然我这个脸可就破了相了知道吗?”*
歇了一阵子,她又放下筷子模仿千手观音,把自己逗得不行。
邵女士脸上有些尴尬,对季林越说:“她高兴过头就是这样,以前每年看春晚巴不得自己上台演。”
饭吃饱了,余兴未了,叶绍瑶又开始盼着下一个环节:“爸爸,我们什么时候放烟花呀?”
回答她的是丢过来洗碗布。
邵女士吩咐:“帮姥姥洗碗去。”
果然爸爸妈妈一来,她就得天天干活。叶绍瑶顺带拉上季林越:“走,帮姥姥洗碗去。”
因为今晚的饭菜都还剩着,锅里需要清洗的碗并不多,她打上洗洁精,在热水里乱薅。
季林越看不下去,伸手帮她。
“你洗碗好熟练哦。”她说。
他不客气地回:“是你太不熟练了。”
夸他还让他顺杆爬,叶绍瑶自讨没趣,撇了撇嘴。
“瑶瑶,林越,快来放烟花。”院子里,叶先生已经布置好了一切。
虽说没有心心念念的炮仗,但叶绍瑶还是期待着烟花张开的时刻,她用嘴助力:“快洗快洗。”
“在快了在快了。”
深夜的北风已经吹灭两根火柴,叶绍瑶终于赶上热乎的放烟花仪式。
“爸爸,快点火。”她已经不自觉捂住耳朵。
叶先生还不放心,用手挥退还在靠近的小孩们:“你俩站远些。”
“站远啦。”
一颗火苗从火柴盒擦出,季林越突然问她:“放烟花的时候需要许愿吗?”
“在烟花下许愿吗?”
叶绍瑶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提起,她觉得这是一件很童话般的事。
第一朵烟花在空中绽开,她许愿:“希望寒假作业可以消失。”
第二朵烟花在空中绽开,她许愿:“希望寒假可以延长一个月,最好和暑假一样长。”
第三朵烟花绽开,季林越拦住了她:“你的愿望太不现实了吧。”
叶绍瑶反问:“那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没有愿望。”
“那你好浪费这次机会哦。”
说话间,已经有更多烟花从地面腾起,只身划入夜空,并在所有人的眼中开出一朵花、一棵树,最后像星星一样闪烁,湮灭在视线里。
“烟花这么快就消失了,它会不会根本来不及听我的愿望。”
所以叶绍瑶想,或许她只需要许一个愿望,把这个愿望分别寄托在每一簇烟花上,它一定能够被承载。
该许什么愿望呢?
要能够概括她所有的小心愿。
“其实只要长大,你说的愿望就都能实现。”季林越说。
对呀,只要长大,就不用担心寒假作业写不完,也不用在意短暂的寒假即将结束。
她双手交握,在最后一朵烟花展开之前,虔诚地说:“希望未来能够快一点到来。”
……
对叶绍瑶来说,年三十最值得期待的除了放烟花,还有守岁。
但她一到点准时犯困,一年都没有坚持下来过。
“季林越,你要守岁吗?”
“嗯。”
“那你在十二点钟一定要把我叫醒。”
“为什么?”
“这样就算我守岁成功。”
“你这样算作弊。”
“不是作弊,”她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要去梦里的世界守岁,两头站岗很累的。”
季林越说不过她,看她倒头就沉沉睡去,等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小姑娘已经从鼻间呼出浅浅的鼾声。
“叶绍瑶。”他轻轻拍了拍她。
被窝里的人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他又推了推她。
邵姨说得不错,她要是真的睡着,怎么叫也叫不醒。
但在屋外年轻人零点高呼时,他也听到她的呓语——“季林越,新年快乐”。
第46章 她是偷偷回到赛场的。
“叶绍瑶,这只是省级的小比赛,如果身体不适,必须及时调整难度,”穆百川警告她,“不要逞强。”
自从她决定参加这场比赛,这句话已经变成了穆百川的口头禅,她每次都郑重地点头:“我知道。”
“你现在三周跳还没全捡回来,自己几斤几两要有数,别一复出就又挂彩。”
她手里系着鞋带,将滑冰裤包裹住鞋帮。
教练为了保险起见,给她的右腿套上了护膝。
“比赛可以戴着护膝吗?”她问。
“我向协会申请过,没问题的。”
她皱眉,想甩掉这个累赘:“护膝会很限制我的发挥。”
“你现在需要的是身体健康,不是难度和名次,”穆百川絮絮叨叨,“你现在的难度连倒数第二组都难进。”
前年少锦赛备赛阶段,她在膝关节扭伤的情况下仍坚持高强度训练,能够站上赛场已经实属勉强。
家里人甚至教练都在劝她退赛,但短节目后她排名第三位,这是她有史以来获得的最好名次,同时刷新了赛季最好成绩。
她不想放弃。
自由滑的完美开场让她没有降低难度的打算,只要完成3T+3T,就有了争金夺银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