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142)
在专注于思考时,眼睛会空洞无神,连带着眼周的肌肉僵硬。
裁判无法从表情看到表演的灵魂,自然无法给出高表现分。
“我希望你能想明白。”
场上播放着激烈的乐曲,叶绍瑶却靠坐在长椅上,把自己闭锁进安静的小室。
思想游走在现实之外的世界,她突然把意识拉回,原来沉浸在头脑风暴中,眼神真的会呆滞迷离。
花滑并不完全是竞技体育,或许她还是没有找到花滑的真谛。
第67章 “因为我俩一个德行。”
回到后场,容翡和张晨旭正在练习陆地跳跃,叶绍瑶默默走过去,蹲在一边。
“绍瑶,我们马上就要上场了,等会儿再和你聊天。”容翡匆匆打了招呼,被张晨旭拉到一边。
他俩的节目似乎出现了问题,教练正在严肃地叮嘱什么。
“晨旭,小翡最近的状态波动很大,你一定不要为了逞能,强行上三周跳,”教练再三强调,“你们是一个团队。”
两人点头。
容翡气色不算健康,靠在候场区的墙壁一动不动,有随行的队医给她递去药和水杯。
看着她和张晨旭的背影远去,叶绍瑶换下身份赶往观众席。
邵女士在和路人争执旁边的座位。
“你人怎么这样,在空位上放一个包,就非得说这儿有人。”路人丢开椅子上的背包,一屁股坐下。
叶先生不善动武,讲了一堆情理,邵女士直接攥着人胳膊,横眉冷对:“这是我买的座。”
看见对方有意挣脱妈妈的手,叶绍瑶立马加入战局:“叔叔,这是我的位置,你可以让让我吗?”
观众席一旦开售,每人手里的票根都是独一无二的,对应着唯一的座位号。为了和爸爸妈妈一起看比赛,她可是大费钱财买了连座票。
“小妮儿看得懂比赛吗?占这么靠前的位置。”男人鼻腔哼出一声怪叫。
居然挑衅自己的专业水准,叶绍瑶气笑:“我也不是很懂,刚才只是抽空比了个赛。但是您坐得太远,看不清我的脸。”
叶绍瑶翻开胸前的选手证,让自己的名字光明正大地展示在他眼前。
女单确乎有这么一个人,男人知道自己碰上了钉子,理亏溜回山顶。
叶绍瑶还不解气,掸了掸座椅,畅快出声:“没有买票的臭钱,一身臭脾气。”
如果说刚才的辩论是自卫,这话就有人身攻击的嫌疑。
叶先生皱眉:“怎么说话呢。”
好在叶绍瑶也不愿纠结这桩破事,抱着书包懒洋洋:“女单居然还没比完?”
“刚才有选手鞋带散开,要求重新开始。”
赛中散开鞋带,就像士兵穿着拖鞋上战场,除了影响节目的完整度,还会大幅降低裁判的印象。所以为了规避类似的意外,叶绍瑶通常都会将鞋带和鞋帮绑在一起,再用冰袜包裹住。
“这得扣分吧?”
“嗯,裁判酌情扣了五分,”叶先生说,“但感觉选手的表现也有被影响,节目内容分并不高。”
叶绍瑶一噎,林林总总也该低了十分,这可不算太酌情。
“你垮着脸做什么?那小姑娘的得分还不如你。”
叶绍瑶说:“一个赛季说结束就结束,如果没有一个完美的收官战,她会不会难过。”
叶先生摇头:“赛场没有绝对的意外,所有的状况都可以归结为训练不到位,或者能力不够强。”
真的是这样?
最后一位运动员获得了近六十五分的成绩,结束所有女单选手在短节目上的追逐。
叶绍瑶看着这名选手的分数构成,开始自我反思。
自己的技术难度只是略微逊于她,但节目内容分却低了八分之多。
她向叶先生问道:“爸爸,你怎么看待花滑这项运动呢?”
“怎么看待?”
“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现在应该追求难度突破,还是提高艺术表现。”她把和教练的对话复述了遍,希望听听家长的意见。
“花样滑冰之所以被誉为‘冰上芭蕾’,是因为它具有观赏性。如果只追求挑战极限,那精心挑选的音乐、专门编排的舞蹈动作,都没有意义。”
“我当然也是这样认为,”叶绍瑶还是不明白,“但我只是小小的拔高了自己的难度,教练就特别生气。”
“是不是因为你没有听话?”叶先生猜测,“教练不仅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前辈,所有的明规暗令都是他们一步一个脚印摸索出来的。”
或许曾有选手因为违背教练组的劝告,收获了并不如意的结局。
“好吧。”叶绍瑶绞着手指,勉勉强强说服自己。
这就是容翡教练说的“团队”吧。
虽然赛场上只有自己的身姿,但节目的背后,是一个教练,甚至一个团队的努力。
不过是否要在自由滑继续沿用这个思路,她还是想再争取一次。
“接下来出场的是容翡/张晨旭。”
听见这声熟悉的名字,叶家三口都调整了坐姿,容翡和张晨旭摘下冰套,向场上奔去。
想到妈妈不谙花滑,叶绍瑶贴心地介绍:“他们现在可是国内的双人二号。”
管弦声一响起,颔首低眉的男生女生瞬间展示出张扬奔放的表情,让观众眼前一亮。
他们的短节目选曲自《堂吉诃德》,由几段音乐拼接而成,时而悠扬时而变奏,相应的舞蹈动作也有急有缓。
音乐极富有韵律,随着节目到达中段高潮,观众被场上的热情带动,跟着铃鼓声打拍子。
2Lz+2Lo的单跳落冰后,体育馆的氛围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