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184)
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
她在短节目后排列第八位,虽然与领先的选手差距不大,但大家难度也相当,要她真能完成彻彻底底的逆袭,现在应该被组委会放在手上供着,而不是待在卫生站无人问津。
冯蒹葭偶尔还爱兜圈子,没直接说出答案:“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那我先听坏消息。”叶绍瑶低头说。
小时候喝中药,妈妈总是会在她一饮而尽后奖励一块冰糖。
后来长大些,周末需要到处跑比赛,妈妈会要求她提前完成作业,比赛后的时间就可以自由支配。
将前面的苦头熬过去,就一定会得到相应的嘉奖,叶绍瑶从小就养成了先苦后甜的思维。
“坏消息是,”冯蒹葭卡了嗓子,喉间酝酿了好几声,“你确实没上领奖台。”
“好消息呢?”
“你拿到了青年组大奖赛的名额。”
被队医抱着换药的腿突然一蹬,叶绍瑶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脸上完全看不出刚才大比一场的疲态。
她能够拿到这个名额,说明自己在自由滑中突破了至少四人,“我是第四?”
“是的。”
队医嘴里说着恭喜恭喜,刚才那一脚却被踢得不轻,椅子的轱辘直接往后拉出一道痕迹。
“别高兴太早,协会还没有正式发布公告。”虽然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一切还要以官方文件为准,冯蒹葭告诉她要保持平常心。
叶绍瑶的心却早已经不在这个狭小的房间:“我想想,今年青年组大奖赛的五站在……”
据穆教练所说,花滑协会不会对选手的站次做硬性要求,每名运动员都拥有自主选择的机会。
所以为了防患未然,她早在测试赛前就了解了今年的各大赛事。
JGP的办赛地点还是去年那几个,近到隔壁J国,远到地中海沿岸。
时差和气候最适宜的就是对岸的J国,这一定会是其他选手抢夺的焦点。
“但是我得提醒你,按照以前的规则,名次越高越有先手权,”冯蒹葭点醒她,“也就是说,你只能选其他选手人挑剩下的那一站。”
所有笑容僵在脸上,叶绍瑶迅速换上痛苦面具:“我不想去T国。”
其他分站虽然也都遥远,但有一定可取之处,比如可以看见极光的芬兰,比如横亘在两个大洋之间的M国,都可以在赛后畅玩一番。
除了T国。
从前几年参与伊斯坦布尔站的师姐传回来的情报,她的行李在T国机场被偷了两回,坐出租车去赛场还要和司机讨价还价。
乍一听像掉进明智未开的落后地方。
“谁说你一定要去伊斯坦布*尔。”
话也没错,什么结果都还没出来。
就像海市蜃楼挂在缥缈的半空,别人堆砌的种种困难也不过是一粒尘埃的引申,她有什么必要为一些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心。
“你只管一天天过,船到桥头自然直。”
……
以观众的身份回到赛场,青年组双人滑已经开始第二场的较量,场上的整租选手正在六分钟练习,冰场东西散落了六组选手。
经此一伤,叶绍瑶对双人滑这个项目有了极大改观。
他们的技术动作不仅像杂技,女伴随时随地被抛来抛去不说,路人也得小心避免。
场上的绿裙子连摔了两个空转,一个2S,一个2T。
“刘璟和齐浩怎么回事?”
“没热身?完全在状况外。”
前面的冰迷窸窸窣窣,偏着头讨论组合的异常。
说起齐浩,叶绍瑶就记起了他们的渊源,想必观众指出状况外的组合就是他俩。
她了然,任何人在赛前遇上这样的意外,恐怕都没办法心平气和。
“他们去年离世青赛就差一口气,今年可别还是落选。”
“这状态,难说。”
六练结束,刘/齐率先开场。
看这一花一鸟的打扮,节目主题应该和自然有关,在扎堆的朋克爵士之后,清脆的鸟鸣显得格外洗耳。
但他们的表现却远不如音乐亮眼。
捻转三周,女伴在空中的旋转轴倾斜,腿部完全掉在下面,高度太限制。
抛跳3S,和刚才练习时一样,女伴落冰重心靠前,双手扶冰,连带接下来的三连跳也没卡住节奏。
各滑各的。
观众席很静默,偶尔也会有一两声疑问:“这是刘/齐?”
“扬程冰上运动俱乐部刘璟/齐浩,技术分40.83分,节目内容分43.07分,自由滑得分83.90分。”
是刘/齐,是当年刚搭对就拿到少年甲组冠军,但近两年都无缘世青赛的刘/齐。
今天的成绩还不如同俱乐部的三双。
这对小双失去竞争力,约等于青年组双人滑少了一半的看头,容翡在饭间听悉这个结果,一阵感慨。
“要我还在青年组多好,能稳拿第一了。”
在去年之前,他们两对在比赛中打得有来有回,没人一直是青年组的常胜将军。
人往高处走,叶绍瑶很少听见容翡说这样“要是”、“如果”的话。
“你也学会假设了?”叶绍瑶打趣。
“我也只是感慨,”容翡说,“我在成年组可稳着呢,只要张晨旭的单跳不出岔子,我们稳去世锦赛。”
华夏的双人滑一直不错,虽然拔尖的并不多,但每有老人退役时,总有新的门柱子顶上来,没有断代过。
韩薇/白崇洛在年初冬奥会收获的奖牌保住了他们在本赛季的所有参赛名额,是花滑四项中最前途无量的一个。
容翡和张晨旭在成年组短节目后排名第三,与第四名有难以跨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