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248)
怎么说呢,叶绍瑶还记得在舞蹈班瘸腿的经历,那时候她刚三岁,扬言再也不学舞蹈。
但接触了花样滑冰,基本功是必修的,偶尔还会根据节目的需要练习各个民族的舞蹈,到现在,芭蕾练平衡、拉丁练握法和表现力,一样都没落下。
动作保持到手臂僵硬,金荞麦终于颁布赦令:“行,上冰。”
滑冰一定不能和同伴手牵手,这是默认的上冰准则,单人滑行都有可能左脚绊右脚,何况搭档之间离得极近。
一个不留意,叶绍瑶又被季林越的脚绊倒,趴在冰面叹气。
果然,每一条规定的背后,都是一个教训。
“对不起,我的蹬冰点没对。”
“我的浮腿角度也有问题。”
下一次练习开始之前,两人开始自曝罪名。两个小时滑下来,基本能编写一本《忏悔录》。
叶绍瑶觉得有些滑稽:“我刚攒够的自信,没两天就挥霍完了。”
季林越还握着他的手,使力将她从冰上带起,行云流水塞进自己的衣兜。
“现在呢?”他问。
叶绍瑶坏笑:“好弟弟,你怎么抄袭我。”
她摸到装在口袋里小金牌,这明明是自己的“专利”。
“因为你说,这样可以汲取力量,我也试试。”
第116章 她要在最后的比赛干票大的。
叶绍瑶发现,自己的痒痒穴失灵了。
是在更衣间突然福至心灵,刚才复习了那么多套托举动作,她都没闹着说难受。
“教练,您挠我两下子。”
金荞麦正坐在凳上拆绑带,对她的要求感到奇怪:“我没那么变|态。”
但人已经把侧腰送过来,她好成人之美,伸手如她的愿。
手刚碰上的一刹,叶绍瑶条件反射地躲开,撤退时,肩膀磕到身后的储物柜,酥痛迟钝地从肩角蔓延开。
原来只是自己给自己打上强心剂。
“祖宗,别折腾有的没的,”金荞麦被她狰狞的表情逗笑,“你搭档还在门口等着呢。”
刚才说好的,叶绍瑶说晚上不安全,一定要送季林越回学校。
门口的公交站刚开走末班车,今天实在有些晚了,他们在树底下走着,时不时得偏头绕过被雪压垮的树枝。
“明年过年早,我们学校腊八就能放。”叶绍瑶说。
2012年的腊八正赶上元旦,算起来,现在距离期末也没两天了。
他们将迎来一个极漫长的寒假,城市上空的烟花会从一直放到来年二月。
但对于冰雪运动员来说,现在正是他们的主场,从十二冬到冬青奥会,几场比赛一个排一个,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可言。
叶绍瑶看他半张脸缩在围巾里,说:“季林越,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会把重心放回女单。”
她这两个月没有什么赛程,练习冰舞无伤大雅,但他们接下来有几场硬仗要扛,不能完全乐不思蜀。
近在眼前的就是十二冬,不仅是新一批国家队的首次成果检验,领导们还得就比赛及时调整运动员的培养方略,展望2014年的索契。
这是叶绍瑶在昨天的体育新闻中看到的,J省领导全面视察比赛场馆,确保在节俭办赛的原则下,发扬运动员艰苦卓绝的竞技精神。
为此,攥稿人还提出了一个新名词——“奥运战略”。
奥运,又是奥运,眼看都快到能报名奥运会的年纪,她的三周跳还不稳定。
“我什么时候能参加一届奥运会。”
要是能一直保持刚复出时的竞技状态,不说奥运会,起码她还能在国际赛上留有一席之地。
耳边偶尔有汽车驶过的声音,不像夏日时节转瞬即逝的嗡鸣,这会儿地上积了雪,每辆车都打着车灯,小心翼翼。
“你明年不就能去?”季林越反问。
“你说冬青奥啊,”叶绍瑶反应过来,睨他一眼,“替补,都不一定能上场呢。”
“当时那名选手不是骨折吗?”季林越也是从新闻中得知的情况。
“手骨骨折。”
乍一听特吓人,但受伤的部位基本不妨碍日常训练。
冯蒹葭说过,那名运动员的复查结果很理想,应该不会选择弃赛。
但凡事都讲万一,滑协为了不出纰漏,连带她的签证也一并申请了。
说不在意这些机会是假的,叶绍瑶已经刷新了自己的训练计划。
在未来几天,一定要重新和柯利亚教练建立联系,把自己的节目再改动一些。
以现在的能力,虽然滑不出多亮眼的成绩,但争取不给女单生涯留下遗憾,这是她能够坚定的事。
“这么快就到你学校了。”
感觉还没走几步,已经能够望见实中的教学楼,四四方方的棱角比天空的深紫更暗,但楼里的小格窗还亮着比月光还皎洁的灯。
“本来也不远。”季林越说。
金字校牌被雪盖住头顶,每一道笔划都结上一层冰,校门近在咫尺,叶绍瑶哈着气:“我就送你到这吧。”
但季林越只是点头,和她一起拐向马路牙子。
她问:“你怎么不进去,快十点了。”
保安亭还亮着小灯,穿着制服的保安被他们的动静吸引,热情的大姨就差来一句别扭的东北腔,又是你们俩。
“这会儿不好打车,我陪你等等。”
“哎,我搭档真好。”
不过算老天照顾她,不舍得一直在雪地里站着,对面绿灯亮起,迎面第一辆就是亮着空车牌的车。
“人算不如天算,早点回去吧,”司机一脚油门踩下之前,叶绍瑶还拉下车窗叮嘱,“明天实中冰场见,你记得给我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