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255)
第二。
北江省代表队,总分173.45分,最终排名第一位。
女单比赛结束。
最后一组的形式变化太快,所有选手的分差都咬得很紧,说不清是因为技术难度确实如此,还是得到了表现分的侥幸。
冯蒹葭找到叶绍瑶的时候,她正在长椅上发呆。
静静地坐着,冰鞋散在地上,双膝抱在胸前,眼睛一眨也不眨。
冯蒹葭自我消化了她的一意孤行,出言安抚:“第二名已经是特别优秀的成绩。”
“对呀。”叶绍瑶怔怔地应和,不知是听了没听。
冯蒹葭吐气,原来不是因为没拿冠军而怅然若失。
“我怎么就拿到第二名了呢。”
她的两套节目都有瑕疵,甚至失误还不小,赛前鼓励自己全力以赴,那是因为自己已经身处女单之路的终点站。
她当时没有更多的念想。
但现在,草木灰迎上一阵强有力的怪风,让她又撩起挠人的火星子。
她哽咽地问:“教练,我是不是已经过了发育关?”
……
怀疑人生后,叶绍瑶终于意识到自己赢得了多么大的荣耀。
这是举全国之力举办的冬季运动会,运动员来自祖国大江南北,一路从各省选材赛、全国选拔赛过关斩将,她们才能相聚于此。
而她,又是历经两场比赛筛选,才将宝贵的第二名收入囊中。
颁奖仪式设置在男单比赛后,现在是场上清冰时间,也是场外工作人员清理内场的时候。
“请大家移步后场。”
赛后的氛围松弛了许多,有源源不断的选手找叶绍瑶拉家常,将她的座位围城一个小景点。
不知道谁掏出了作业本,翻到最新的一页:“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叶绍瑶答应得很爽利。
一批差不多大的学生都效仿那位先吃螃蟹的选手,还有年轻的志愿者凑热闹。
她对自己的人气感到意外。
随意写出的草体太丑,叶绍瑶恨不能把一笔一划都写出书法的味道。但本子越递越多,她只能加快速度,偶尔会画一朵花、一张笑脸,不一定是自己,但一定象征她们生命的绽放。
斩获冠军的小姑娘是头一次站上全国大赛的领奖台,激动地写不来字,忙向她请教:“姐姐,你也太淡定了吧。”
“知道冰山理论吗?”
“好像听说过。”
叶绍瑶想,即使语文成绩再好,她此刻的语言也是匮乏的,一句激动道不出内心所想的1%。
索性什么也不说,留在身体里慢慢咀嚼,回甘。
男单选手入场检录,她们得尽快腾出一间休息室。
叶绍瑶刚好看见他:“季林越。”
“拿奖牌了吗?”
“你怎么知道。”
“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她嘿嘿笑:“可以把手机借给我吗?”
她抿着唇,但想炫耀的小心思还从眼睛里、梨涡里跑出来,根本按捺不住。
她要把消息告诉给妈妈姥姥,告诉给不知道在哪训练的容翡,给聂心、曾云开,还有管凝晖。
季林越把口袋里的手机给她:“外面有零下二十多度,记得多穿。”
“我去外面做什么,在这里等你就好。”
第119章 希望我们能站上世界最高的领奖台。
从日头正足到太阳西垂,手机弹出剩余20%电量的提示短信。
叶绍瑶抱怨,一到冬天,手机的电池就不太禁用,忘了找季林越要充电器,只能依依不舍地和家里的道别。
“瑶儿多久回家,姥给你包了两屉饺子。”
她的所有比赛已经结束,如果不参加闭幕式,明天就可以动身回家。
但她说:“我想和朋友再待几天。”
“什么?”身后的赛场突然沸腾,电话两头都没有听清。
难道是比赛结束了?
手机再次发出电量提醒。
叶绍瑶突然改变了主意:“后天,后天一定回来。”
赛场上,秦森河做出4T尝试,翻身站住,赢得了满堂彩。
有观众小声讨论:“秦森河这赛季屡败屡战,可终于站住了一回。”
“但这会扣GOE的吧。”
“这个跳跃的周数没有问题,就算GOE扣光,那也是得到协会认可的外点四周。”
“其他男单的压力一下就上来了。”
秦森河在短节目中有摔倒失误,最后名列第四位,但这个足周的4T,很有可能是他打出的漂亮翻身仗。
今天是工作日,观赛席依旧空了大半,但大家的情绪都被场上的选手调动,目光追随着,从场西到场东。
叶绍瑶也挪不开眼睛。
国际体媒说,2010时代将是四周跳的时代。
在花滑发展较早的北美和俄国,已经有不少选手在各种冰上赛事尝试过四周跳。
从最简单的4T单跳,到外点四周的组合跳,似乎正在成为世界顶尖选手的标配。
就在去年十月,M国选手在科罗拉多邀请赛跳出花滑史上第一个勾手四周,激起世界范围内男单选手的挑战欲。
美洲大陆的风吹到太平洋西岸,正在举办冬运盛会的华夏临海城市,终于有大陆选手做出第一步尝试。
在秦森河之后,陈束晰也在节目中跳出4T,虽然高远度都不及先前的秦森河,但他占据短节目优势,在自由滑后依然遥遥领先。
季林越的节目无功无过,状态比短节目要好一些。
但碍于难度和四周跳的两人有了壁垒,实时技术分被秦森河反超,遗憾获得男单比赛第三名。
等待颁奖典礼布置的空隙,叶绍瑶被志愿者重新引入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