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317)
赛季中,俄国俱乐部的冰舞运动员打包飞加国,和格林组来了一场冰上切磋。
一场友谊赛,参加与否全凭自愿,但这两天季林越的肩膀不适,叶绍瑶主动向格林教练请辞。
格林没责怪,只是说:“你们的托举很伤季的肩膀,当初编排时就应该规避。”
叶绍瑶笑了笑,在场外老老实实当起观众。
即使不能上场,这也是学习的好机会。
从俄国来的组合颇有名声。
俄组有刚升组的新秀领衔,他们在本赛季第一站GP中获得银牌,十一月将参加F国站,能进GPF的机会非常大。
冰场中舞蹈的人姿态翩翩,没有打分,没有采访,这是一场单纯的视觉盛宴。
叶绍瑶留意屏幕,洋面孔的女孩居然和她同姓。
巴芙拉叶?
她一眼就注意到这个名字,在一堆“诺娃”和“耶夫”中脱颖而出。
“我妈妈是华夏人,在学习冰舞前,我也一直待在华夏。”
在外国十几年,巴芙拉的普通话完全没受其他语言的影响,甚至带了点首都腔。
赛后,几位教练进行友好交流。
运动员们各自放松,但在斗舞余韵之外,他们还想斗些别的技术。
巴芙拉的搭档是前男单选手,出过内点四周的,但现在跳跃能力有退步,只能拼个3F玩玩。
难得在这块冰场看见近一米高度的跳跃,叶绍瑶目瞪口呆。
实话说,她在女单时期的巅峰也就这样了。
运动员们一系列的跳跃尝试看得她热血沸腾。
她扭头说:“我也想加入他们。”
季林越点头:“试跳跃?小心一些。”
当然,不能这么贸然上场。
叶绍瑶在陆地热身,循序渐进练着转体,90°、180°、270°,功底还在,轴也还在。
就是收紧差了些。
但她现在只有低空的一周,来不及收紧,也来不及打开。
不需要高转速,收紧也就没必要。
冰舞没有六种跳跃,不过在节目编排时,经常会用到小跳衔接,需要腾空的动作还挺多,叶绍瑶太熟悉在空中旋转的感觉。
华尔兹跳,落冰。
随后是后外点冰一周。
她把各种一周跳试了遍,脚下有些打滑,可能是冰舞的刀更短更灵活,也可能是自己的落冰踩不住。
几番尝试后,她摸索出自己现有的最高难度,2F+2T翻身。
仅用半个多小时。
小姑娘自己也惊呆了,拍着板墙就炫耀:“季林越,你看见了吗?”
男生拿着水杯走近:“嗯,从起跳到落冰都很漂亮。”
他真看见了吗?
叶绍瑶抱着杯子阐述事实:“我落冰翻身,差点没站稳。”
季林越点头:“那也很漂亮。”
可不敢再说话,她放下东西滑远,头顶长出一堆问号。
巴芙拉刚从教练们的话题中心脱身,和搭档说了几句,又向叶绍瑶奔去。
“教练要在这里学习一个星期,我们也得待一个星期,”她说,“所以,魁北克有好玩的地方吗?”
这真是叶绍瑶最想回避的问题。
他们这几年一直醉心训练,除非逢上举国同庆的大假,很少有机会旅游。
她连老城在哪个方位也分不清。
“皇家山?老港?”
家附近的景点是她为数不多能够想到的去处。
但巴芙拉却拍板否决:“在我第一次来加国的时候,”她大概比了一个身高,“已经逛遍了整个蒙特利尔。”
“那你比我更像蒙城通。”
……
两个刚成年的小孩没驾照,求来教练的车也没法开,打电话call来过周末的叶绍瑶。
彼此还不太熟悉,她只当换个地方休假。
接下司机的活,叶绍瑶后觉季林越才是手握驾照本的那个,前脚已经出了门,好说歹说又把真正的司机叫上。
“你们打算去哪?”
巴芙拉答非所问:“看枫叶。”
没有明确的目的地,甚至没有方向,只要出去走走就好。
季林越看了眼表盘:“油箱没加满,只够开两百多公里。”
“那就两百多公里。”
这个时节,加国的枫叶当属世界最美,从渥太华、多伦多到蒙特利尔,或者魁北克更远的地方,八百多公里的枫叶大道一路延伸。
叶绍瑶坐在副驾,看眼前的公路笔直,没有其他经过的车辆,只有他们穿梭在高耸的树丛之间。
“我们去哪?”她问。
后座的小搭档从上车开始犯困,只等下车再仔细欣赏美景,能回答她的只有司机本人。
季林越说:“劳伦琴的翠湖山庄。”
一路向北。
“这里就很不错!”后座的女孩突然出声。
巴芙拉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手里的旅游地图已经揉成皱皱巴巴一块。
叶绍瑶抬头望向车窗外,打从出城,路边一直是这样的风景。
浸染透的赤红枫叶是尽责开路的士兵,偶尔挤进倔强的橙黄色,一定要成为揽尽秋色的最后一棵。
他们正行驶在枫叶大道上。
“我们离翠湖山庄还有六十多公里。”她说。
换算下来,旅程才走到一半。
“那么远,”巴芙拉说,“那今天的旅途就走到这里吧。”
前座的两人没反应得及,叶绍瑶猛一往后看,巴芙拉降下车窗,恨不得栽进路边的枫树林。
她说:“这里的树林没人打理,很不安全。”
她是几个人里最年长的,责任自然最大。
季林越也皱眉:“别将头伸出去。”
“我看见里面有游客。”巴芙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