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330)
后来腹部没办法施力,该收紧核心的技术动作一团糟,托举差点摔下来。
连隔壁沉迷训练的容翡也看出不对劲。
“你吃坏肚子了?急性肠胃炎?”她把搭档晾在一边,着急过来问候。
叶绍瑶嘴唇发白,站也站不住,蜷在长椅上:“不可能。”
他们的饮食都是营养师规划好的,食材从华夏空运过来,也是新鲜的。
更何况,她已经一连痛了好几天,也不像肠胃出现问题。
季林越刚给教练报告回来,顺带打了热水。
“领队让咱们先休息半天,”他蹲下身,把她额头的冷汗揩尽,扶她起身,“队医今晚才能到。”
管理层出现纰漏,陪同人员统计不到位,除了主教练和领队,其他人员无法入住奥运村,只在平昌附近找到了酒店。
村内人员除了班车接送,无法自由进出,这也给就诊施加压力。
叶绍瑶无所事事地卧在床上。
房间狭小,也没什么特别的布置,她只能看着窗外的电线发呆。
一只乌鸦在窗前停了半分钟,再没有其他鸟儿飞过。
肚子时不时坠痛,五脏六腑都被揉碎搅拌似的。
阵痛过后,又像拼图一一归位,如此往复。
零下三摄氏度的天气,她枕着燥热睡着。
似乎有人用毛巾把她的额角擦了又擦,再掖好被子,蹑手蹑脚出门。
她做了很多七零八碎的梦。
一会儿到奥特曼的世界打怪兽,一会儿在柯南世界当名侦探,没有逻辑。
大脑有自己的潜意识,她站在上帝视角,看自己的躯壳被无数次吸入黑洞里。
叶绍瑶是在突然下坠的梦境中惊醒的。
从床上猛地坐起,把季林越吓了一跳。
窗帘密不透风地拉上,室内开着浅黄色的氛围灯,外面的天应该是黑尽了。
“我打电话问问队医到哪了。”季林越说。
“先别。”叶绍瑶掀开被子下床,第一时间直奔卫生间。
她不是头一回做那样的梦。
但每一次的结果都不太好。
她低头求证。
今天和以前一样。
一抹猩红淌在腿间。
在最不应该的时候,例假来了。
第155章 “不是笨鸟。”
不知道待了多久,季林越敲响卫生间的门,问她出了什么事。
叶绍瑶拉开门,无力地倚着门框:“我来例假了。”
心破碎成一片一片。
奇怪的氛围蔓延开,可能是卫生间独有的香薰,熏得季林越脑子空白。
他手足无措,最后干问着:“那比赛怎么办?”
“当然得上场。”
躺了半天,四肢还有些乏力,像刚拆卸重新组装过。
不过腹部的酸痛终于消失,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
没来得及准备棉条,叶绍瑶只临时向助教借到几张卫生巾,换上训练服,准时参与赛前的第二天训练。
容翡看猴子似的稀奇:“这就好了?”
明明昨天还痛到东倒西歪。
女孩们说着私密的悄悄话,季林越没有半点插嘴的机会,热身等待搭档的召唤。
场上的运动员很多,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时不时从眼前一晃而过,叶绍瑶没敢多聊。
她需要应对新的危机。
进入状态很缓慢,大概是腿间异物的摩擦,她始终没办法收放自如。
尤其在分腿托举的时候,不自觉担心卫生巾移动,担心侧漏,让自己变成忸怩的小姑娘。
她及时叫停。
容翡说得对,这太影响她的动作完成度。
“季林越,我去一趟便利店。”
她必须刨除一切阻碍因素。
……
赛前最后一次官方训练,根据团体赛名单顺序出场。
分组情况就张贴在大门口,网上也应该传开了,华夏和加、M、意、德同分到第一小组。
他们几乎是花滑四项全面开花的国家,都对那枚奖牌势在必得。
冰舞合乐,久违的瑞秋格林到场。
她注册为加国组合的主教练,但前呼后拥的,还有其他国家的学员。
“教练。”叶绍瑶笑着招呼。
“叶,真是太奇妙了,”格林很热情,“在离开蒙特利尔前,你还是我的学生,现在的我们却同为奖牌竞争者。”
这话真是折煞人。
经过冯教练的数据分析,华夏只有双人滑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男单和冰舞勉强在中游,女单则是瘸了一条腿。
进入自由滑就是华夏队的首要目标。
“是的,我很期待这场同台竞技。”
梦想还是要有的,叶绍瑶和各位问了好,麻溜回到场上和季林越抠动作。
她还要尽快让处在经期的身体适应运动强度。
等到属于华夏队的合乐时间,其他选手自觉让开冰场中心,叶绍瑶和季林越就位,开始最后一次演练。
他们的状态已经调整过来许多。
撤掉卫生巾,叶绍瑶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轻盈了两分,该表达的感情,该呈现的力度,只当是一场正式的比赛去发挥。
但还有不足。
最后的托举动作有些吃力,她能感觉到落冰的同时,一股暖流从体内泄出,不自觉的颤栗让她偏移重心,踉跄了一步。
这只是不可控的概率事件。
“回来就好。”她给自己打气。
……
平昌冬奥会的花滑大项,以团体赛的男单短节目开场。
秦森河特意为冬奥会编排了新节目,也是到今天,才第一次完整地向观众露面。
《Danslamaison》*的提琴声开场,冰场冷色的灯光下,男生登堂入室,成为别人生活的窥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