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363)
“不妨碍,我买了航班的全程网络,实时转播很流畅。”
“就为了我和季林越比赛?”
飞机上的WIFI可不便宜。
“你听我现在精神抖擞,实际上紧张得一宿没睡。”话是这么说,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开始打呵欠。
叶绍瑶没忍心腹诽。
从容翡那拖泥带水的语调就能想象出来,她迷迷瞪瞪地张着眼睛,松弛的身体在路上一步三摇。
斟酌再三,她宽慰说:“正常,毕竟是第一次当教练。”
不久前,容翡在滑协舌战群雄,坚决要求领导通过她递交的布拉格杯*报名申请,放手里的青年组合出去比赛。
“护照和签证已经办妥,家长的年假也休好了,连人带行李都在保安室,给不给过,您就说一个字。”
这事没在媒体上传开。
但那天的朋友圈,几乎人人都在感叹容翡的风风火火。
甚至不乏朋友吹牛——
要是自己在年轻时能遇见这样的教练,说不定现在已经大满贯在手。
“我的目标可是让他们替我们拿下那枚失之交臂的奥运金牌,所以当然要去见见世面,”容翡笑着补充,“越早越好。”
扎在心里的刺是拔不掉的。
即使肉眼所见的皮肤消肿,伤及肌理的创口也无法自愈,只是时间附上一层又一层痂。
……
J国广岛,一对穿着长羽绒服的情侣扎进人堆。
街上很热闹,多的是穿着民族服装的年轻男女。
这里似乎在举办当地的冬日祭。
对,世界在今天刚刚立冬。
女孩用耳朵夹着电话,和好友聊得有一搭没一搭。
对方编排某位虚了好几岁也终于到三十的不成熟男士,怨气和玩笑的成分分不清高低。
“张晨旭和我八字不合,那天我去滑协,他居然帮着领导说话。”
听筒里有男声争辩,那是因为他没有新班子的人脉,怕兜不了底。
“我需要你兜底吗?我独当一面。”
两个人的对话,不知不觉变了主角。
“话说,”状况外的季林越略过琳琅小摊,试图把叶绍瑶的心思拉回来,“我妈许诺的衣服送到了。”
就寄存在他们下榻的酒店。
这可比吵嘴有趣得多,叶绍瑶眼睛一亮:“正好赶趟。”
两匹布在家里挂了许久,温女士从休赛期就一直念叨。
孩子们的选曲是什么,角色又是什么,是正派或是反派,就等着开工画草图。
“但是邮费到付。”季林越无情地关掉回忆的闸口。
点开短信,费用将近两万日元。
“八百块人民币,”叶绍瑶惊讶,“温姨还寄了些什么?”
答案揭晓的时刻,她和季林越蹲在房间拆了小半天快递。
大纸板包裹若干小箱子,不止表演服,什么稀奇物件都有。
连泡菜坛子都拿了两只,还贴了便签纸:
[这是宛郦带给瑶瑶的。你们抱怨蒙城的蔬菜不好吃,腌一腌总还能入口。]
叶绍瑶无语凝噎:“我妈也是主谋。”
再是生活用品和训练用具。
直到狭窄的过道无处下脚。
她仰身躺回床,目光顺势看像天花板,说:“我想到一首歌。”
季林越坐在旁边:“NeverEnough”
“嗯,NeverEnough.”
第170章 他们问心无愧地站在这里,昂首挺胸。
如温女士打包票的,这身表演服很有设计感,比稿纸上呈现得还要美。
黑与红的撞色,一半是沉寂的星空,一半是妖冶的缠枝花朵。
不规则的裁剪从领口蜿蜒向下,像盘在腰际的银河,最后收束在侧腰处,黑与红挽成一个扭结。
叶绍瑶翻来覆去欣赏了好一会儿:“我何时能拥有温姨的手艺。”
季林越也托着裙摆:“这是她的复出之作。”
在他们小时候,联系一名靠谱的设计师不是简单的事。
沟通的渠道有限,人工费和材料费也是很大一笔开销,抱着能省尽省的态度,温女士着手给季林越做了很多年表演服。
后来视力不大好,看水钻总觉得晃眼睛,针脚也对不齐,就从此封掉缝纫机,任他另找高明。
“我还记得,”叶绍瑶说,“小学时候的兴趣班表演就是温姨给做的裙子,贴了一百来颗钻,一股花滑味儿。”
她回忆起当*年的轶事。
季林越问:“这件裙摆会不会太长?”
自从那次被裙片卡住刀齿,叶绍瑶就不喜欢在比赛中穿过长的裙子。
她用手指丈量长短,又在身前比划:“的确,可以让格林教练裁一些。”
她对自己的手艺不自信,手边也没准备所需的工具,自由舞比赛在即,只能先找人应应急。
话没说完,一通电话已经拨出去。
尽管现在天色已晚。
……
换上崭新的服装,盘上新编的头发,别出心裁配了一朵发饰,夹在耳后。
“我像刚从舞会落跑的灰姑娘。”叶绍瑶在穿衣镜前满意地提着裙角。
“好看。”季林越这样评价。
“不不不,”她说,“披上国旗的我才最好看。”
她想,他应该知道自己表达的意思。
前天韵律舞过后,他们排在所有选手的第一位。
虽然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格林组的另一对选手在捻转中双双失误,男伴的动作甚至只被定为基础级,最后以两分的差距屈居第二位。
不过比赛就是这样。
成绩和实力挂钩,和状态也有不小的联系,叶/季能够首先拿下一城,也不全依靠别人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