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371)
回头看,两个小年轻似乎也看得开,只是对这着屏幕点头又点头。
出场顺序会影响表现分,这虽然听起来不合理,但却是他们从小就知道的不可控因素。
更何况,一个赛场六对组合,有刚刚摘下冬奥金银铜牌的新兴力量,有连续征战四届总决赛的传奇选手。
他们的资历还不够深,还有足够长的成长道路。
叶绍瑶起身说:“世界第六,也不错了。”
场上的运动员正表演着极富感染力的弗拉明戈,观众跟随音乐打着节拍。
全场兴奋的氛围下,他们退场的脚步也不自觉踩上拍子,就差膝盖被一并带进节奏。
工作人员一路把他们引向备采区,国际滑联的合作媒体已就位。
“两位好。”
“您好。”
这是叶绍瑶和季林越头一回正式地坐在A级赛事的主席台。
桌面扎着还带有晨露的花卉,每个座位前都放了立麦,布置很精心。
像一个小型记者见面会。
但并不是所有记者都把关注点放在他们身上。
室内的悬顶电视正直播着第二对组合的分数结算画面,TSS117.27,两套总分近一百九。
为了不影响采访质量,电视在事先就被切掉音量,更显得此刻台下的蠢蠢欲动。
“祝贺叶/季以两套干净的节目完成本赛季大奖赛之旅。首次进入大奖赛的心情如何?”
对方手里握着秩序册,做足了功课。
“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得到认可的喜悦。”
“赛前对自己的预期是怎样的?”
“完成比赛,”叶绍瑶笑着说,“如你所见,我们很好地达到了自己的预期。”
“但可惜没在自由舞中逆风翻盘,你们会不会因此而抱有遗憾?”
这位记者的问题很有分量,其他人员自动噤了声,似乎都恳切地想要听到回答。
握着立麦的手一紧,他们没有商量过对此的看法。
叶绍瑶用余光瞥向季林越,鼻息被不规律的快门声搅碎。
她看到,身边的人只是微低着头,坦然地坐着,任由相机的闪光打在脸上。
“没有遗憾。”他说。
简短的话语比快门更掷地有声。
叶绍瑶也在暗中舒了口气,还好又一次对上答案。
奠定了基调,她整理自己的措辞:“我们相信,只要能一次又一次站在比赛的最终场,自然会拥有更向前一步的机会。”
说起花滑,他们结缘已深,但将范围约束到冰上舞蹈,他们只能算大器晚成。
同龄选手已经踌躇在继续出发或者告别舞台的路口时,他们只有一个念想——
一往无前。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GPF的风景。
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第无数次。
……
从温哥华打道回府的第二周,格林就给组里所有运动员放了假。
“从哪来回哪去,别请我当kc区吉祥物,恕不奉陪。”
这可不像上班狂魔的行事风格。
“邪门了。”叶绍瑶扒着板墙念叨。
当初想和朋友们请半天假,可是一人发一封邮件都不好使呢。
还是Eva说出实情:“教练最近要去欧洲出差。”
欧洲?
哦,叶绍瑶心里说着难怪,教练又要去开大师课了。
自从IAM收紧生源,组里一年到头不见新组合。
他们这些老生享受着当地运动员的同等优惠,学费还不够给格林教练的橱窗添两件奢牌。
是该趁闲暇时候多赚些外快。
被暂时逐出师门,赶一大早,叶绍瑶就站上天台瞭望。
季林越在楼下慢吞吞洗碗,Uber司机还在岛上的CBD打旋。
风里裹着细雪,身上套了厚外衣,天气不太冷。
但往东看,圣劳伦斯河居然结冰了。
她把这个发现告诉给季林越。
“去滑野冰吗?”
“我们今天要回国。”
“可是你看,”叶绍瑶用手机证明自己苦中作乐,“第三个取消订单的司机。”
在蒙城打车本来就不方便,一到冬天,网约车比龙虾还稀得见。
还好他们已经被现实敲打出了经验,机票定在傍晚。
团聚前的家庭群总是最热闹的。
两家妈妈隔上几个小时就会嘘寒问暖:“瑶瑶和林越到哪啦?”
叶绍瑶刚从颠簸中转醒,拨开眼罩和遮光板,恍惚还在小时候。
她迷蒙地回了句语音:“可能快到山海关了。”
印象中的绿皮火车总是慢吞吞,从首都到岸北都得买卧铺票。
但只要过了山海关,离家门就不远了。
“这孩子睡糊涂了吧,怎么瞎说八道。”邵女士在句末跟了两个尴尬表情,引得叶先生也龇牙笑。
等信息的时间,叶绍瑶清醒过来。
这趟航班的目的地在首都机场,下了飞机,她和季林越会直接转乘地铁到体育总局报到。
此后一周,就直接待在首都训练,直至全锦赛结束,才能有空回岸北。
刚睡醒的脸颊臊红,她推了推季林越:“你怎么不提醒我撤回消息。”
广播传来空乘的提示音,飞机即将进入华夏的领空,预计将在四十分钟后落地。
“什么?”刚才分了心,她没听见季林越的回答。
“刚才接到冯教练的电话,她让我们保护好自己。”
有一段时间没回国,叶绍瑶和季林越对自己在国内的人气浑然不知。
冯蒹葭对此形容,和平昌周期的容翡/张晨旭不相上下。
打开浏览器检索他们的名字,新闻全是近期的,后面还会跟上一些后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