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378)
“二月初有四大洲,磨节目还得一个星期。”
时间很急迫,火就要烧到眉头。
“别急,”季林越伸手替她关掉购票平台,“只要我们在一块,在哪里训练都没区别。”
班长并不了解他们口中的赛事,但莫名升温的氛围总需要一个理性的人抑制。
“左右补考的就你一个,我去问问学院,看能不能灵活调整考试时间。”
他也不敢做保证,话只说了七八分满:尽量让她在春节前完成补考。
但有一点,叶绍瑶重新登录购票平台。
“季林越,你必须回蒙城,咱们两组接续步都需要大改,”她有理有据,“你先回去练着,总比咱俩都失信要好。”
季林越皱眉:“不差这几天。”
“差的,”她的神色极认真,“我们一定要站上四大洲的领奖台。”
他们这赛季的状态平平,在COC和NHK连夺两个第四,节目也没有十分抓人眼球的地方。
有体媒用新称呼调侃,说他们是世界一流组合的“守门员”。
较之上赛季在GPF逛了一遭,今年没在成绩上有所突破,这多少有些消磨锐气。
好在赛季还没结束,重头戏都在年后,他们要捡起再出发的决心。
叶绍瑶相信,缠绕在身上的只是枯藤,而非枷锁。
……
在她的义正词严下,季林越赶在小年夜奔赴国外。
对于自己遭遇的插曲,她曾尝试用多个角度去看待,但气恼之外,找不到任何破发点。
好像谁都没有完全的错误。
把人送到地铁站,她在进站的扶梯外逗留了半个小时。
季林越拖着行李箱早没身影,手机里的报备信息一条又一条。
“你到家了吗?”他问。
“快到了。”
重新扣紧大衣,围巾遮住半张脸,她才踏上回家的路。
这条路已经逐渐熟悉,即使被雪覆盖了地面,她也知道哪里是盲道,哪里暗藏行道树坑的坡角。
不过半个小时,新雪又铺上一层,盖住所有旧痕迹,包括他们来时的脚印。
“这趟地铁直达机场。”
“航班快起飞了,希望飞机上有免费网络。”
“很不巧,免费网络限时。”
“……”
叶绍瑶从没觉得,季林越平时这么多话,像在身边安了一只小喇叭,只是看着文字,脑子里面已经有声音循环播放。
“快快休息,”卧室委实有些闷热,她只盖了床薄毯,手指在键盘上敲打,“明天的恢复训练将是一场硬仗。”
不知道格林教练会如何看待他们形单影只,她不喜欢爽约的人。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在班长传来捷报,学院同意她的请求,老师正加紧制作补考试卷。
最迟后天,她就可以动身前往首都应考。
考后从首都机场乘机直达蒙城,她和季林越很快就能会合。
但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顺利。
岸北一连下了两天雪,气温少有地跌破零下三十度,可以和北江省一决高低。
天空始终不曾放晴。
早上六点天亮,下午五点天黑,她连出门的心情也没有,世界就像铺满结晶的风暴瓶,自然的一切都不真切。
对面的写字楼断电,多数单位因为低温停摆,是以,叶先生的下班时间也格外早。
“你也不提前吱一声,”邵女士说,“我只以为今天要加班,没留你的饭。”
冷到一定程度,出门走一步都是酷刑,叶、季两家合计暂时分灶,在家里各吃各的。
叶先生嘴里说着没事,把留给过年的饺子先煮了一屉,厨房重新蒸腾热气。
夫妻俩说着近日的奇怪见闻,单位里的,教育局的。
结实的冰面下仿佛隐藏汹涌的暗流,虽然现在只依稀有温和的水声。
叶绍瑶的注意力不在那里,人猫在沙发上,看手机里的蒙特利尔还是清晨。
季林越正在收拾略显颓败的院子。
“维德太太要是知道小院长成原始森林,一定会疯掉的。”她夸张地表述。
季林越露怯:“可我不会用除草机。”
蒙城凛冽的大风从手机吹进耳朵,很嘈杂,她后仰着脑袋回避,取而代之是妈妈的讶异。
“流行病?”
首都时间十九点,《新闻联播》的前奏成为家家户户的背景音,主播如常向全国观众问好,如常播报今日时间。
叶先生莫名问了一句:“今天是几号来着?”
“一月二十一,大年二十七。”邵女士翻了他一眼,这像是明知故问。
不知哪扇窗户被风吹开,室温肉眼可见地降低了,暴露在外的皮肤立马掀起小疙瘩,比灵丹妙药还见效。
“叶绍瑶,你又不把窗关严实。”
邵女士哆嗦着起身,父女俩没一个省心。
“怎么笃定是我?”叶绍瑶偏偏不服气。
叶先生自证清白:“到家的一个小时里,我的活动范围很有限。”
好一个不在场证明。
冷风在屋内乱旋,邵女士骂骂咧咧着追根溯源,叶先生和女儿在进行无意义的相互指摘。
似乎没人留意客厅的画外音。
但惊雷往往就是这样,在无人问津时炸响。
“国家卫健委等多部门今天启动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联防联控工作机制。”
“国家卫健委今天通报,截至1月20日24时,国内累计报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确诊病例291例,疑似病例54例,密切接触者1739人。”*
第177章 “我快上飞机了,准备迎接我吧!”
那天,《新闻联播》少见地播放了五十分钟,关于新型冠状肺炎的新闻占了不小篇幅。